熙朝仿前明,对辽东女真奉行分化压制政策,又以互市限制双方经济交往,早就积累了不知多少仇恨和矛盾。女真坐大之后,不乏报复,杀人不少,甚至有屠城之举,令辽东风声鹤唳,但凡能离开的,无不想着早日逃离。
关内大城,京师乃是最近一个。除了渡海前往山东的,就属京师地区汇集的难民最多。有钱人尚可自行安置,普通百姓只能做佃户和雇工糊口,可一时间哪里需要这么多人?
今年战事再起,又汹涌如潮而来。
柳湘莲看不上京师本地人,或许识文断字,文化水平稍高,但性情行事则不敢恭维。连京营都腐化了弄的皇帝没脾气,普通民众更不堪做兵源。
至于京师地区的穷苦小民,如佃户之流,则依附大地主,不容易离开土地。
因此辽东难民就入了他的眼,在城外设置了粥铺,顺便拣选收纳人手。
柳湘莲道:“继续收人,条件一定要坚持住——必须是少年,除非特别有才华,当然,那等人你也不大可能碰得上。家人可安排做工,免去他们后顾之忧。
当前尤其要教如何看账记账,着实不堪教授但有一身武力者,分列出来专习武艺,将来都有用处。另外。”
他又道:“选出十个武艺强性子老实的,来家里做护卫,让三叔管着。现在无事,以后免不了得罪人,早做防备。”
柳三和柳落各自应下。
……
内宅,主屋。
沐浴罢,秦可卿温柔的替他更衣。
想起昨晚的事,他正欲开口,却听可卿说闲话似的说道:“夫君,我今儿让尤二姐搬进了西厢房,尤三姐仍在碧竹居与她母亲作伴。”
见柳湘莲微怔,她又解释道:“我知夫君曾许诺她们独住一院,只是这样一来岂不生疏了?家里也没几口人,住在一起热闹些,等添了人口再分出去另院居住不迟。”
先斩后奏,安排的明明白白。
柳湘莲醒悟过来:这是在提醒他妻妾尊卑之分。
他原对封建家族的礼数不甚明了,妻妾如何相处更不清楚,毕竟原主自幼孤儿,未曾耳闻目。
不过,他也知道,贾政的周、赵二位姨娘都居住在王夫人院里,日间也要在旁伺候如丫鬟,以明尊卑之序。
他又不是皇帝,难道还想搞什么三宫六院轮换翻牌子?
此时回过味儿来,秦可卿是要趁新婚,先下手为强办定此事。
他对此无所谓,轻轻揽上腰肢。
“内宅之事,自然听夫人的。”
秦可卿虽装作不在意,难免有几分紧张,听到他同意,方松了口气,面上笑容如花,又说道:“明儿是归宁之期,夫君……”
“无妨,明儿我去衙门点个卯就回,也不是什么正经官儿。”
秦可卿眸中带着忧色,低语嗔道:“什么不是正经官儿!你新官上任三把火,头把就烧到自家身上!”
“咦?你派了眼线跟我?”
“又胡说,哪里需要派眼线?乱嚼舌的多了去了,谁还没耳朵呢!”
“好了,我只是随口说说,外事无需你操心,你还是操心今晚如何让夫君畅意吧……”
……
次日,户部。
户部主管天下钱粮,其实此前的工作甚是轻松,无非是核对文书而已,许多人挂个名领俸禄,都不用坐衙。永隆帝是个工作狂,督促严格,六部就在眼皮子底下,不得不紧起来。
柳湘莲到了衙门,想告个假就回去,却有人来通知他过去议事。
能议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是为戏捐如何征收,看来诸位大佬比他还急。
议事大厅内,尚书顾克贞、督饷侍郎王泽业、主事周瀚并几位同僚在座。
柳湘莲起床后晨练那会儿,顾尚书和王侍郎正参加早朝呢,是以都面现倦色。
本可稍作休憩再处理公事,户部又不用开门办案,可皇帝不仅批了题本,还特意在早朝上宣布此事,要户部尽快拟出征收细则来。
与以往众志成城反对加征商税不同,大多数官员都当作是听笑话——想收百万戏捐,简直白日做梦!
顾、王二位差不多也是同样的心思,广和楼毕竟是特例,柳湘莲是大股东,有一言决之的实力,他既同意,收税不成问题。可其他的呢?
一方面不能对作为演出场地的茶园茶馆收税——他们要缴纳门摊税还有各类杂税和摊派,都是地方收入,户部岂能横插一脚?
另一方面,也别想对戏班收税,不是阻力大,而是投入产出比太差,要耗费多少人力?最后又能收到几个钱?按照票价征收看似理想,放眼全国只广和楼独一份!
皇帝的确是批复征收戏捐,户部却不知该如何执行。
稍稍商议过后,得出结论——此事非柳湘莲亲自操办不可。
这次柳湘莲进来后,待遇较上次有所提高,命他在下首末位坐了,奉茶。
顾尚书稳坐如山,风雨难动。
王侍郎主动问道:“柳照磨,你的题本陛下已经批准,今日早朝特意公之于众,命你全权办理,按照规矩,需制定征收细则,不知你是什么想法?准备如何征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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