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夕说：“我的婚礼上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你还记得朱芸吧？”
“嗯。”怎能不记得，那个手段很不光彩的人。
“那天她喝了些酒，突然闹起来，导致婚礼仪式中断了几分钟。”
纪兰清疑惑：“卓老师，你为什么邀请朱芸？”
卓夕叹道：“我怎么会邀请她呢，是她自己来的。当年她爱慕之境，但是之境跟我在一起了，我没想到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到现在，听说我们结婚，她就跑来婚礼现场闹了一场，硬要说我抢走她的一切。不过影响不大，后来保安把她带走了。”
纪兰清忽然明白过来：“难怪她以前一直明着暗着针对你，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卓夕说：“你应该不知道，朱芸现在过得很不如意。”
“她怎么了？”
“那次她抄袭你的作品，被撤销团长职位之后，在四季舞团越来越边缘化，领舞跳不上，作品也排不出来。今年上半年，朱芸又犯了同样的错误，抄袭了一个新人的作品，结果人家直接把她告了，朱芸想花钱私了，但对方是个有背景的人，不缺这点钱，后来法院判了她侵权。现在四季舞团的团长是姚冰月，事发之后，她立即开除了朱芸。”
“那朱芸现在在做什么？”纪兰清问。
卓夕摇摇头：“不知道，听说没有一个舞团肯收她，有了这样的污点，她在这个行业应该很难走下去了。”
纪兰清淡然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对朱芸，她其实并没有抱以什么同情，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损人利己还倒打一耙的事情做多了，总有一天会遇到一个惹不起的主，要么以命相搏，要么位高权重，随便一种，都不会让恶人好过。
这才是这个世界应该有的游戏规则。
阴暗，总会被更深的阴暗吞没。
……
周一早上，设计部又发生一件大事。
总图、景观、结构、机电方面，各有一名资深工程师，被依次叫到董事长办公室谈话。
每个人回来都很亢奋，因为董事长问他们是否愿意加入他的智能设计团队。
试问谁会不愿意呢？别说加入最顶尖的技术团队是多么难得的机会，首先这个团队由白辰本人亲自带领，这件事就足以让人无法拒绝了。在最优秀的强者手下做事，其价值远远超过了工作本身。
于是通知很快下达到设计部：这四位工程师，以及建筑师纪兰清，从今天开始办公地点搬到顶楼，即刻执行。
顶楼已经打造出一个专属办公区域，人工智能的人员已经就位，就等设计部入驻了。这样的效率，让接到通知的几个人又为之一振。
除了纪兰清。
她就像没听到这件事一样，平静地将一份资料交给助理，严谨交代：“第一，中午十二点之前，要跟对方敲定所有细节。第二，让对方知晓相关的法律法规，他们之前提出的整改方案有几处是违规的，这一点务必向他们阐明。”
助理是一个男青年，比纪兰清还大两岁，这几天完全见识了这位主创建筑师过人的工作能力，对她吩咐的事情不敢怠慢，赶紧接过资料就去办事了。
那几位工程师已经在热火朝天地搬东西了，纪兰清手上有一堆事情要忙，根本没那闲工夫去管别的。
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忙起来，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拿出手机翻找之前记在备忘录里的数据，突然进来一条微信，她倏地睁大了眼，是白辰发的。
“来我办公室。”他说。
没管他，手机扔到一旁，把查到的数据录入表格。
微信又响了。
“马上。”
纪兰清烦闷不已，只得将桌上重要的东西锁进抽屉，关上门出去了。
杨策猛地抬起头来，还未开口，纪兰清只是淡淡瞄了他一眼，直接进了办公室。
“什么事？”她冷着脸。
殊不知白辰脸色更沉，质问：“你哪儿来的本事，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她根本不吃这一套，瞥了他一眼：“你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白辰挑眉，冷淡地道：“你是因为我找其他人谈话，没找你谈话，不开心吗？”
他在说什么？纪兰清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反复默念不要跟他计较。
不再纠缠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想搬到这里来，我在楼下办公跟在这里没有区别。”她就是不想搬上来，没有缘由，就是不想。
白辰淡笑一声，口吻越发嘲讽：“纪兰清，你现在是要搬出交情来搞特殊吗？”看着她气得发红的脸，他又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跟我之间没交情，怎么现在又有了？”
半个小时后，纪兰清忿懑地坐在顶楼的办公位上，键盘敲得啪啪响。
凭什么都他一个人说了算？辞职不让辞，就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最可气的是，自己一到他面前，就像完全丧失了智商一样，三两下就被他给绕进去，最后道理还全在他那一边。
瞬间什么事都不想做了，时间一到，直接下班。
公司附近有几家车行，纪兰清顺路去逛了逛，在第一家相中了一款，问销售：“白色有现车吗？”她对车的要求没有多高，代步就行，最重要是能马上提车，不用等。
销售小姐热情地答：“有的有的，请稍等，我去拿一份详细资料给您。”
几分钟后销售回来了，却一脸为难：“非常抱歉啊，小姐，这款车没有现车了。”
“没有？”刚才不还说有吗，而且又不是什么抢手的车型，没道理缺货的。
“实在是对不起，确实没有。”
“那算了吧。”
她不再多说什么，转去旁边一家，问了一款，说是没有现车，再问另一款，也没有。就这么连续走了三家车行，问的每一款都没有现车。
罢了罢了，今天干什么都不顺，只有改天让褚弘秋开车带她去城郊的那些大店看看。
纪兰清低着头在街边慢慢走着，耳旁忽然传来几道响亮的汽车喇叭声，惊得她顿住。
一辆很大的黑色越野车停在她身旁。
这辆车无比熟悉，开车的那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没好气地对她说：“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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