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阵惶惶,原本要立时进宫见陛下的脚也不由一顿,转了方向。
他当然清楚当狗需要做什么,陛下让他活命是为了什么的。可他这披着狗皮的人,哦不,是披着狗皮的小人,骨子里就没变过,那对陛下的忠也是有缘由的。
陛下或许在那龙椅上坐的太久,忘了当初他为何肯当这个狗了。不是他想当这个狗,而是因为陛下给了一个活命的机会,他是为了自己活命才当的狗,所以,那所谓的忠心于他而言其实也是有价的。
那高高在上的天子不知人世之事许久,大抵忘了去问一个小人要忠心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去问一个本来就没有这种东西的人要这人没有的东西,他除了变个戏法哄陛下开心之外还能怎么办?
三岁小儿都知道戏法本来就是假的。
所以,彼时他演出了个忠心不二去哄陛下开心,而有危及自己性命的危险真正来临时,他一下子撂挑子不演也不奇怪了。
在田府门头吃完一顿午食之后,终是见到了那位自衙门回来的田大人。
他罗山当然是事无巨细,一一上报,不敢隐瞒的,只是此时自己事无巨细上报的对象换了个人罢了。
将郭家拿捏着自己的把柄说罢之后,又提起了郭家提醒他的“填窟窿”之事,罗山一口气说完,方才抬头,看向面前的红袍大员,却见他面前摆着两封书信,正半阂着眼,似假寐一般的听他禀报着。
待罗山话音落下,红袍大员抬了抬下巴,示意罗山自己去拿那两封信,罗山一怔,仿佛猜到了什么一般,颤抖着伸手去摸摆在案上的那两封信,待拿起,看清信里的内容时先是惊愕,尤其看到其中一封自己分明没写过,可那字迹却又实打实是自己的书信时,罗山大惊失色:连他自己都难辨真伪,又有什么人能证明这信不是他写的?
看着此时落入自己手中的两封信,罗山狂跳的心微微一滞,抬头看向面前的红袍大员,却见他半阂着眼,开口道:“拿去吧!”
这三个字一出,罗山狂喜不已,连忙跪地拜谢:“多谢大人救罗山一命,大人大恩如同再造,罗山往后便是肝脑涂地,也定要报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好!”面前的红袍大员惜字如金的吐出了这个字之后,开口说道,“去吧!”
“那陛下那里……”罗山看向面前的红袍大员,手里紧紧地将自己那被郭家造出的把柄抓握在自己手里,试探着问道。
“本就不存在的事就不必说了。”红袍大员说道。
这话一出,罗山更是喜形于色,忙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之后,这才起身离开了。
看着罗山一路小退着出了门,出门之后,便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不过眨眼的功夫,人便消失在了眼前,门外守着的管事这才进门,对着面前的红袍大员喊了声“大人”。
红袍大员“嗯”了一声,摸向坐下的软塌,从软塌中取出这两日才到手的一摞书信,看着那摞郭家造出的把柄书信,他轻笑了一声,道:“没有能人之辈却能立那么久不倒自是有把柄在手才能做到的。我找这把柄这么久,却不想这些东西竟在一个疯子的手上。”
“那郭家主事之人也是藏得深,连自己人都瞒着,”说到这里,红袍大员顿了一顿,想到那位郭大老爷,忍不住摇头,“也是不得不瞒!若是叫他知晓了,怕是早出事了。”
“那疯子也是真的蠢,根本不知道这东西价值几何。有这东西在手,莫说她只是想要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了,就是想独占郭大老爷,自有郭家主事之人出手替她将这件事给办了。”管事看着面前从疯子手里拿到的书信,感慨道。
“不管如何,东西总算是到手了。”红袍大员说着,又从里头找出一摞才抽出的互有往来的书信交给管事,“去!做个顺水人情,告诉他们这是郭家手里的东西!”
那郭家的底牌既已到手了,自也没留着的必要了,那些昔日被郭家以把柄要挟过的更是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
杀人何须亲自出手?就似那个疯子的死,多少人在那里冷眼旁观,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想借旁人的手弄死那个疯子?只是那郭大老爷做事实在是太不干净了,连这般直接的证据都留了下来。
郭家既然不能留了,这雀鸟的死便需早早结案了,省的大理寺掺合一脚,拖着案子不肯了结。
“今日事今日毕,迟则生变,事情拖久了往往容易拖出事来,拖离掌控。”红袍大员说着,看了眼面前的管事,将剩余的书信的拿捏在手里,说道,“我要进宫一趟,面见陛下。”
想要快刀斩乱麻的迅速了结这件事,便不能给林斐这等人以任何拖沓的借口,直接呈上证据还不算,他还需要龙椅上那位天子的助力,皇权施压之下才能确保这件事彻底结束。否则,看那被长安府关押至今还未放的乡绅公子夫妇,便知道办案之人若是有心想深究,这件事没有那么快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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