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撞击，两个意识体都会有一部分被泯灭。
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拥有这具身体的支配权。
但是很明显，莫翰奇的灵魂能量和恶魔有着天壤之别。
只是短短几次的交手，莫翰奇的意识体就只剩下了渺小的一块，只要再经历一次撞击，他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莫翰奇感到不妙，他很想逃，但意识的交锋，从来就只有开始和结束。
没有人能在中途停止，哪怕交战的双方，是上位神。
莫翰奇绝望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意识体往前发起冲锋。
前方那团巨大的意识体仿佛变成了死神，挥舞着镰刀就要收割他的灵魂。
莫翰奇不甘心，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他还背负着无数人的期待，他，不想现在就死。
强大的求生意志令他的意识体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在一瞬间，他的意识体猛地膨胀，膨胀，再膨胀。
终于，两个意识体再次相撞。
没有绚丽的白光，没有刺鼻的硝烟。
就如同被轻轻放入湖水里的石子，甚至一丝微小的声音都未发出，莫翰奇的意识便被恶魔的意识吞没。
……
“嗯？这是在哪儿？”
莫翰奇本以为自己的意识将会在之前的碰撞中消失，但现在的情况是，他虽然不知道身处何处，但却还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放眼四望，视线里都是一片灰暗，而在远处貌似地平线的地方，还能隐隐看到一些红光在不停闪烁。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论是自己的记忆里，还是在传承的记忆中，都没有这样的存在。
莫翰奇想要站起来探索这个世界，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是没有实体的。
就好像之前作战时的意识形态般，能感知外界，能思考，但没有实体。
“有人吗？喂！有人在吗？”
莫翰奇试图向外界发送信号，但却没有丝毫回应。
他想往外走，但他的意识好像被禁锢着一般，只能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也许这只是临时前的回光返照罢了，或许过一会儿我的意识就会消失了。’
这样想着，莫翰奇便在原地静静等待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像是过了好几十个世纪，这里的场景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莫翰奇急了，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害怕。
他有些躁动不安，开始不停地大喊大叫。
但是，都没有丝毫的回应。
不知道喊了多久，莫翰奇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有没有人？这是哪里？”
……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莫翰奇放弃了叫喊。
他就一直盯着地面，静静地发着呆。
‘或许这就是亡灵法师死后的世界吧，难道我会变成一具骷髅等待别人的召唤？’
这个疑问仅仅出现了一瞬间，随即又消失不见。
莫翰奇已经不在乎问题的答案了，他只是随便一想。
在这个绝对安静，静止不动的世界里，时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任何问题都没有了意义。
不知道待了多久，莫翰奇不再安静了，他开始不停地自言自语。
话语没有任何逻辑，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就像是无数的单音节拼凑起来的——噪音。
或许是这个世界太过安静了，他想给自己制造一些声音。
虽然意义不明，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渐渐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奇怪。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发出了一个低沉而又缥缈，神圣中夹杂着邪恶的音节。
就是这个音节，忽然唤醒了他的意识。
‘这是？什么？’
沉寂了许久，陷入混沌混乱中的意识终于有了一个有意义的疑问。
‘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有种好熟悉的感觉？’
疑问愈来愈深，莫翰奇的不停地思考，回忆。
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清晰，终于，他想起了自己是谁。
紧接着，他便明白了自己之前一直思考的音节到底是什么意思——恶魔。
“没错，就是恶魔。可是为什么？我会突然念出这个词语？”
怀着疑问，莫翰奇按照正统恶魔语的发音，将恶魔两字念了出来。
这下子，像是触动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整个世界开始了剧烈的震动。
灰暗的世界也变了模样。
黑色的物质不断下沉，白色的物质不断上升，而灰色，则是处在中间。
这些物质不停改变着形状，渐渐的，一些线条开始出现。
泾渭分明的色彩也开始了交集，各种色彩不断交汇缠绕，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最终，一个熟悉的景象出现在了莫翰奇的眼前。
无数有些发虚的不规则黑色阴影出现在底部，透过这层阴影，还能看到在其背后的更多的阴影。
这些阴影此起彼伏，就如同层峦叠嶂的山峰一般。
在这些山峰上，还有着不停晃动着的白色小点。
这些小点不停移动，一会而聚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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