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公司规模不算大，现有的管理层和员工加起来三百来人，黎落挽着宁妈的手进了办公室，秘书立刻很有眼色地倒了一杯牛奶进来。
宁妈陪宁宋宋说了会儿话，说：“宋宋，妈妈还有个会要开，你在这里等我，会开完咱们就回家。”
黎落乖巧地点头：“好。”
宁爸宁妈刚走出办公室，黎落立刻起身。
她扫了一眼装在头顶的摄像头，状似无意地在办公室里溜达了一圈，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看起来就是个初次来父母公司，对什么都很新鲜的好奇宝宝。
溜达到办公桌后，黎落又特别“不经意”地在大班椅坐下，一手托腮一手操作鼠标，翻宁爸的办公电脑。
顶着摄像头，她表情漫不经心的，实则在相里安帮助下，熟门熟路潜进员工系统，开始搜公司这些年的员工名单。
宁家的服装公司创办了十三年，入职离职加在职超过四千多人，黎落在名单上输入关键词“姚”姓，再滑动鼠标往下一拉，还真让她搜出点东西。
姚景州，男，198x年出生，七年前入职，四年前离职，在公司任销售经理一职，离职原因——个人原因。
这个叫姚景州的已离职员工资料只有寥寥数句，但黎落把这些东西跟在姚沛川家里看到的照片，以及那些过期时间在两年到三年不等的精神病治疗药物一比对，年龄信息和离职年份基本差不离。
看来更详细的资料以及离职原因，得跟宁妈打听一下才行。
这个姚景州都做到销售经理了，大小算个管理层，即使离职了，宁妈应该对他有印象才是。
黎落退出员工系统，回到沙发上坐着等宁妈。
此时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黎落百无聊赖地玩了一会儿手机，办公室外传来两声很轻的敲门声，黎落立刻坐直身体。
很快，有人推门进来，是刚才给她倒牛奶的秘书。
秘书是个男人，年纪看起来跟宁宋宋差不多大，他手里拎了一份栗子糕，笑眯眯地说：“是宁总让我去买的，说您爱吃这个。”
“谢谢啊。”黎落接过栗子糕。
“今天有合作方来开会和参观公司，宁总可能没那么快回来，您要是有什么吩咐，直接喊我就行，我就在外面的秘书台，对了，我姓金，您可以叫我小金。”
看出金秘书那点殷勤心理，黎落脑筋一转，她三两下拆开栗子糕的包装盒，拿了一块递给他：“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
金秘书一愣，接了过来：“谢谢小姐。”m
黎落招招手，示意他坐下：“陪我聊会儿天，一个人待着挺无聊的。”
“好。”
金秘书在对面沙发坐下，黎落自己拿了一块栗子糕，一边吃一边摆出闲聊的态度跟他搭话：“你来公司多久啦？”
“五年了。”金秘书笑着说，“刚毕业就进来了。”
“一直都是秘书吗？”
“不是，以前是基层文员，承蒙宁总看得起，一步步升上来的。”
“我爸妈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他们点你做秘书，证明你自身能力本来就不错。”
金秘书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小姐好会说话。”
黎落东拉西扯跟他聊了一会儿，话题在她的有心带动下扯到了公司销售上，她感慨道：“我妈说现在生意不如以前好做了，市场饱和，新的销售途径打不开，前几年姚经理还在的时候……那个姚经理你知道吗？”
金秘书表情微微一滞：“知道，他离职那会儿我已经在公司待一年了。”
“他为什么突然离职了？”黎落故作好奇，“我记得我爸妈以前挺器重他的，在家吃饭的时候三不五时提起他，夸他业务能力强，后来听说他离职了。”
金秘书迟疑了一下才说：“他离职那会儿我还是个基层文员，只知道公司跟他签了解除劳务合同，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他如此谨慎，明显是知道内幕，但顾忌着上司都没跟自家女儿透露，他不敢乱说话。
黎落见状眉毛一挑，压低声音，装出一脸八卦开始钓鱼：“那后来的事你知道多少？”
金秘书：“……”
“你肯定知道对不对？”黎落兴奋地问，她轻轻扯了一下金秘书的袖子，“跟我说说呗，我保证不告诉别人，爸妈越不想跟我说，我越好奇。”
金秘书耐不住她磨，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姚经理爬到公司顶楼闹跳楼那天我请假不在，后来的事都是听同事转述，当时情况挺危急的，要不是消防来得及时，他说不定真的跳下来了……大家都在猜测是解约赔偿金没谈拢。”
黎落吃惊地抬手掩住嘴唇：“原来是这样吗？”
“只是猜测。”金秘书被她的反应取悦了，分享起他知道的八卦内幕，“还有的说他收回扣，被宁总发现，看在共事好几年的份上，宁总只解除合同，没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谁知道他不满足，闹到公司以死威胁宁总。”
黎落蹙眉：“要真是这样，还好我爸妈没妥协。”
金秘书点头：“是的，开了这个先例，以后有人效仿，离职了来公司闹一闹就能拿到更多赔偿，公司岂不是要乱套了。”
黎落露出一脸赞同。
分享八卦有人捧场，金秘书起了谈兴，不等黎落追问，主动聊道：“关于这件事，我听到很多猜测版本，当时在场目睹全程的同事说，姚经理那天看起来不太正常。”
黎落心里一顿，脸上不动声色：“怎么不太正常？”
金秘书斟酌了一下用词：“精神状态，所以也有个猜测版本是他精神可能出了问题，我个人其实更倾向于这个版本。”
“为什么？”
“姚经理离职之前，我在工作上跟他有过几次接触，他人挺不错的，有礼貌，没架子，对待下属也很亲和，不像是会干出这么冲动的事的人，如果是精神方面出现问题，那就说得过去了。”
黎落眯起眼睛：“精神出问题……他离职之前有没有过什么不正常的举动？”
金秘书摇头：“不清楚……我跟他不是一个部门的，就算有，这种事也不会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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