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所有的过程里面，整个气氛都是安静的。安静的让人窒息，即便是两个人的呼吸，也听得不大清楚。
就跟在上演一出哑剧似的。
黎小娴没有想着要去多问些什么，而楚砺封也同样的没有要解释的样子。两个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沉默，唯一能够听得见的，就是刀子划破皮肉，还有针线穿过的那点儿轻微的响动。
可即便是这样，在最后收线的时候，韩相臣还是毫无征兆地突然睁开了眼睛。
猝不及防之下，猛然之间与之对视，黎小娴心脏急速地缩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淡定下来之后，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因为身上的麻药后劲还没有过去，韩相臣手脚动弹不得。
可是当他意识到对方到底再做什么时候，脸色这才终于变了，五官瞬间再次狰狞，目龇欲裂。
这些，黎小娴只当根本毫无察觉，连多一眼的眼神都没有给对方。
韩相臣动了动唇角，半天之后，在黎小娴终于收针完毕之后，这才费力地吐出了几个字来。
“果然，这才是你最后的目的。黎小娴，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啊。”
一边说一边笑，脸上的神情笑容看上去十分的诡异。直到看到他摇着头说了一句“可惜……”时，黎小娴这才反应过来，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楚砺封却是早一步就发现了韩相臣的异常，视线扫过对方在地面上轻轻敲打的动作，脸色霎时一变，上前一步一把就捞起了还顿在地上的黎小娴。
韩相臣却还在那里说话，脸上诡异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过。
“呵呵，我知道你恨我，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我活着，对你，始终都是威胁。”
所以，他这是在求刺杀么？
黎小娴眼皮一跳，刚想着要回答些什么，忽然就听到门外有嘈杂声传了进来。
与此同时，楚砺封一脸凝重，拽着黎小娴就往套间的窗户边躲，同时转身，挡在女人面前，将她牢牢地护在自己的怀里。
视线才刚刚被遮住，房门就被人给踹开了。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此危机的时刻，黎小娴内心一片冰凉。一边配合着楚砺封的动作后退躲避，一边抽空瞅了一眼。
刹那间瞳孔瞪大，腿就软了一下。幸好被护着他的男人及时伸手拖住，才没有直接倒下去。
只是同时，也有一声沉闷的响动，在黎小娴的耳边响起。
“噗。”
可是听在黎小娴的耳朵里面，就好像是响在了她的心口上，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同一时间，楚砺封的身体也晃了晃，脸色有瞬间的惨白，下颚线条更是紧绷。
不过也就仅仅是这样而已，便再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很快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带着黎小娴避到墙后，沉着开口。
“外面的路肯定被堵死了，我们从窗户下去。你先走，我掩护。”
掩护？
他拿什么来做掩护？
只是此时此刻，这些质问，黎小娴却是根本说不出口来。只能僵在那里。
楚砺封的声音很稳，身形也很稳。
真的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来。可是刚才在躲避中出于本能地，黎小娴搭在他后背上的那只手，还是抖了抖。
手掌上有温热的感觉，鼻翼中血腥气蔓延。黎小娴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心里面乱的厉害，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了。
好像在此情此景之下，多说什么，也是不对的。
而看着她那副呆愣的样子，楚砺封眼底却是有焦急的锐利滑过。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发什么愣？然后赶紧走听到没有？”
“没有。我不走！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就算是鲁莽也好，就算是冲动也好，至少，这样可以不用再继续欠着这个男人的恩情了。
既然已经想好了要彻底的一刀两断，那又何必继续纠缠不清？这一次，是事关性命，要是再欠了，以后可要怎么还？
“胡闹什么？！”
才踏出去的脚步，很快就被扯了回来。
楚砺封抓着黎小娴的胳膊十分用力，手背青筋毕露，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五官上更是罩着一层凌冽决然，让人不敢正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难道你还看不清楚？你自己解决，怎么解决？出去找死？就算是不为你自己想，你也总该为你身上的东西想想。”
“……”
不管怎么解决，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再继续跟你扯上关系就好。
下意识的反驳，已经就在嘴边了。
可是，却也因为对方最后的那句话，而没有成功地吐出去。
身上的东西……身上好不容易，牺牲了那么多，才拿到的证据……
如果自己真的重新落到韩相臣手上，不管是死还是活，都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彻底的前功尽弃了吧？
明明应该是很干脆的拒绝，可是黎小娴到了最后，却还是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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