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树，节哀顺变，所有前任都已死。”林芬也低声安慰，“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别想太多。”
“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方灵叹了口气，安慰道：“既然他放着你这么优秀的人不要，那咱就找比他更好的。”
“……”方树低着头，没说话。
突然，他转过身子，一把抱住站在他伸手的夏至。
夏至一愣，接着便感觉身前的少年身子一抖一抖的，好像是……在哭。
夏至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摸摸他的头，头发还有点湿湿的，夏至估计他可能是淋着雨一路走回来的。
方树的哭泣跟夏至、林芬的都不大一样，他只是肩膀一直抖着，没有声音，也好像没有眼泪——主要是他身上的雨水在抱住夏至的一刹那，便沾湿夏至，以至于夏至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流泪。
少年在少女的怀抱里一耸一耸的，慢慢的，夏至听到了少年低沉的哭声。
好像很坚强，又好像很柔弱。
此时，注意力全部放在方树身上的夏至，并没有注意到，玻璃门外，有人原本兴致勃勃地往奶茶店走来，结果一见这场面，呆在原地，也不管身上被雨淋着的部位，只是看着他们。
哭了许久，方树才抬起头，转过身子，拿起一张纸巾开始擦眼泪。
“诶……谈恋爱真难。”方树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鼻音，他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淡淡的，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嗯，谈恋爱确实很难。”方灵点点头，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夏至站在方树身后，背对着玻璃门，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方树叹了口气，这才开始说起他的这次失败的恋情。
网恋不靠谱，他们二人只是互相有对方的照片。
他很帅，方树是知道的，一开始就知道的。
因为方树一直都相信，声音好听的人，长得也是肯定不会太差。
看到方灵手机里的照片时，他是惊讶的，也是害怕的。
他不过就谈了个恋爱，昨天像普通情侣一样闹了个分手，今天又像普通情侣一样甜甜蜜蜜地和好了。
这就是很普通的一对情侣嘛！
但是，他没想到，“被小三”、“被养鱼”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也多亏了今天他们四个聚会之后，林芬和方灵说要出去逛逛，不然，可能他就是死也不会知道，自己不过是人家鱼塘里千万只小鱼的其中一条……而已。
刚刚他跑到南广场之时，天突然变得有些黑了，黑得应景。
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坐在喷泉旁的石椅上，拿着手机，好像是在打游戏，谈笑风生的样子，刺痛了他的双眼。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么地可笑。
他就站在远处看着他打游戏，知道他收起手机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方树才急忙跑过去，拦住他。
那人见到方树，自然也是惊讶的。
惊讶之后，便是一个方树所熟悉的、带着儒生气质的笑容。
“诶，你被我找到了！”说这话时，那人依然是那副方树所喜欢的样子——带着一点痞气，带着一丝儒雅，带着一丝他所喜欢的气质。
然后。
然后方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舔了舔贪干涩的嘴唇，问道：“听说你刚刚跟别人吵架了，那个人……也是你对象？”
那人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而后他好像放弃了解释，笑了笑，道：“被你发现了呀！”
坦荡的样子，刺得方树的心疼得不行。
这个人，连哄一哄他都不愿意，他却付出了自己最真挚的感情——你说可笑不可笑？
“嗯，那就这样吧。”方树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他也不知道该去哪。
天一下子就变得阴沉，好像是连老天也为他而觉得难过一样。
就在他四处晃荡之际，天下起了大雨。
大雨，很大很大的雨。
好像要把方树的心淹死在这里。
原来感情这么脆弱。
他回忆起过去两人的欢声笑语，那样美好的回忆，好像是一根根扎紫薇的针，狠狠地扎进他心里，好像有一万只白蚁在啃食他的心，疼，又痒。
原来，他不是独一无二。
他只是那人的万千个对象之中的其中一个，丝毫没有一点份量的那种。
就在刚刚，他亲眼目睹了那人用曾经跟他打游戏时说话的宠溺语气、温柔而霸道的样子，跟别的人说着情话。
那些情话，那么好听，那么熟悉。
可笑。
他觉得太可笑了。
最终方树淋了一会雨，便又回了奶茶店。
围着方树的三个姑娘一时沉默，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方灵看了看方树的神色，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感情这种东西，怎么说呢。
始终，她们这些外人是插不上什么话的。
“叮——”
玻璃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夏至转头一看，莫清明站在门边，笑着看着她，“学姐，我回来了。”
而后又笑着跟方树几人打招呼：“学姐学长，午安！”
乖巧的样子，像极了爱情。
话题终止。
大家很默契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方树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拿起桌上的热奶茶又喝了几口，调侃道：“哎呀，夏至，你看你这对象，粘你粘得紧呐，一下课就过来，跟个牛皮糖似的！”
“可不是嘛！”林芬笑着接茬。
方灵皱着鼻子，哼唧一声，当即问道：“韩路呢？我刚刚跟他说了我在这里的！”
“韩路去给方学姐您买甜点了，他说您喜欢吃甜的。”莫清明笑着回答，还不忘站在夏至身后，偷偷牵住她的手。
他的手握得有点紧，夏至有些疼，挣了一下，没挣脱开，便放弃了。
方树笑笑，看了看外面的天，雨停了，挥挥手，道：“我这一身湿答答的，先回家了，你们继续！”
好像没事人似的。
他越是平静，夏至越是担心。
最终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笑着目送他离开。
林芬也挥挥手，“陈晨去G市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四个了！”
站在前台的老板娘看见了一切，却是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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