瞌睡有人送枕头，确实是很爽的事情。
唐晚换装偷偷跑出来就是想要找十三，结果十三自己送上门来，而且还顺带把唐雨烟也给送来，既然话很投机，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谈了。
然而十三所谓的一命换一命，让人有些不好理解。
唐晚和十三两人换到厅外讲话，青伶儿准备了茶水和点心之后，便去找人来修理屋子，要不然晚上没地方睡了。
“十三…兄，方才你说的一命换一命是何意思？”唐晚优雅的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要知道你昨晚可是杀了上百名杀手，对于我唐家来讲，那可是非常之大的损失。”
谈判，或者说砍价。第一步要先把对方压一压，以此来提高自己，从而占据主动的地位。
十三几下把盘子里的点心扫空，望着唐晚…应该说是望着她桌上的盘子，搅着舌头清理牙齿上的碎屑，漫不经心问道：“那些人姓唐吗？”
这句话把唐晚准备好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作为一个规矩森严的杀手组织，唐家分为内外两门。
内门弟子全部姓唐，他们大多是来自于各个长老的门徒，小部分则是唐晚这类的直系血脉，内门弟子拥有更多的资源，实力方面也更强，专门负责难度较大的单子。
外门弟子就比较随意了，他们的作用要么是送死，要么是定罪，又或者做一些简单的盯梢、放风工作，组成的人员有乞丐、穷人、难民、流寇、逃犯……等等各种身份的人都有，这样的人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
别说杀一百个，再杀一百个也不会心疼。
这个规矩早在多年前已经形成，十三也曾经当过外门弟子一段时间。
开口之前，他并不知道现在的唐家是否也延续这个习惯，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然后唐晚的表情便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想要谁的命？”
唐晚的心里也甚是窝火，眼前这人仿佛墙角那只不偷吃东西的老鼠，专门偷听别人讲，仿佛什么事情都知晓得一清二楚，既然这样也不需要再铺垫什么，直接了当谈条件吧。
“准确来说不是命，而是一个人。”十三竖起跟手指，得意洋洋的摆动着，“一个对你们微不足道，对我也微不足道的人，用来换孟家的大小姐绰绰有余。”
“既然微不足道，为何你要这样做？”
“耶~这世上的每个人都与其他人有所关联，只是程度不同而已，那个人对你我都微不足道的人，在其他人的眼中可能是至关重要。对于我而言，这件事就是拿一件货物换另外一件货物而已。”
唐晚把十三的话咀嚼了几遍，才恍然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只是帮被人做事而已，跟你讲话真累，明明是一句话能说清的事情，硬是要绕上两三个圈子。”
“哎~你还是太年轻了啊。”十三无奈的摇摇头，再望向唐晚时，眼神里闪着寒光，“我是在用很温和的字眼警告你，不要耍什么花招，大家和和气气把人换咯，别到时候双方都闹得很不愉快哦。”
这次的人质对换麻烦的地方在于唐家手里的是个小孩，亲情是很脆弱，且很容易被人利用的玩意儿，要是唐家在明森身上做些什么手脚，又会把一堆麻烦引上身，十三并不想碰上那种局面。
“你想要换谁。”
“一个小孩。”
“小孩？男的女的？长什么样子？”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长得……长得……”
唐晚很不适应十三这种讲话方式，干脆把所有的疑问都收在心中，只想赶紧把事情讲完，大家一拍两散，结果反而是十三犯难了。
明森长什么样子？？
“……虎头虎脑，笑起来挺可爱，然后…大概这么点高……还有，还有…那个……那什么来着……”
按照十三的描述，到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都是这模样。
他是见了很多次明森，可是四五岁的小孩子差不多都一个样子，除了胖瘦可能有点差别以外，各方面的特征都不太明显。
十三抓耳挠腮的模样，把塑造的狠人形象全都击溃，唐晚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十三兄，你连换谁都不清楚，这笔交易可要怎么做呀~”
“反正那个人在你家最近抓的或者买的小孩里面，你带我去看一下，我就能找到他了。”丢了面子的十三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那可不行。”犹豫了下，唐晚又补充道，“影子的训练基地是唐家重中之重的秘密，怎么能够随便让外人进去？”
唐家的外门弟子质量残差不齐，内门弟子数量稀少，有些单子派两个人去浪费，派一个人去又不太稳，所以他们干脆又培养了一只影子部队。
影子全都是从小开始培养，经历最严苛的训练，能够从中脱颖而出的人才会成为影子，分配给每个内门弟子。
昨夜十三击杀的那些人里，有几个正是唐善、唐恶的影子，相比外门弟子，影子死了算是很大的损失了，所以他们的长辈才会那么生气。
培养一个影子的成本不比内门弟子少多少，而且采取的是更加残忍的优胜劣汰，有些影子的实力甚至比内门弟子更强，而能够得到他们的也是最强的内门弟子。
至于影子的来源，自然是从人贩子手里购买资质上佳的小孩，所以十三一提到小孩，唐晚立刻联想到了影子。
她本不想多解释一句，影子是唐家不可对外人道的秘密，可是考虑到十三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还是选择多说了一句。
提议被拒绝后，十三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商量。你们也别再浪费力气去杀孟雨烟了，唐家的手段无非如此，只要我想护着她，绝对不会让她少掉一根毫毛。”
“哎呀~十三，你好歹是个大老爷们，怎么在这里欺负小朋友呢~”
烨老板优哉游哉从门外走了进来，带着几分慵懒的笑容朝屋内的两人打招呼，青伶儿乖巧的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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