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正与玉成低声交谈着后续布防事宜的鲁鲁修,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本来所有人都感到舟车劳顿,但看到卡莲用如此拙劣却又有效的怪谈吓唬小孩,鲁鲁修疲惫瞬间被冲散了不少。他连忙抬手握拳,抵在唇边,试图掩饰那抑制不住向上扬起的嘴角,最终还是发出了一声极轻的、气音般的笑声。
这家伙,战场上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红莲修罗,私下里居然还有这种幼稚的趣味,和那个绿发魔女一样。
不过,还没等他那带着些许调侃意味的“卡莲,别吓唬小孩子了”说出口,旁边一个身影已经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窜了出去。
正是李琪的师傅玉成。他一个箭步冲到自家徒弟李琪身前,像一堵宽厚的墙挡在了他和卡莲之间,铜铃般的大眼睛瞪着卡莲,脸涨得通红,声音洪亮又带着不满:
“卡莲!你又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老是吓唬小孩!他晚上回去要做噩梦的!上次你跟他说吃了掉地上的干粮会被地底小人抓走,他饿了两顿都没敢吃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粗手粗脚地揉着李琪的头发,“别听她瞎说!没有事的!那都是吓唬你的。”
他虽然是在责备卡莲,但语气里的维护和笨拙的安慰,反而冲散了刚才那点小小的恐怖气氛。
李琪看着自己师影,又偷偷瞄了一眼正耸肩、一脸“真不禁吓”表情的卡莲,脸上的恐惧渐渐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好意思的憨笑。
鲁鲁修看着玉成那副护犊心切的认真模样,再看看卡莲那混不吝的表情,终于轻轻地笑出了声,不禁摇了摇头。这点日常的小小插曲,如同投入湖面的细小石子,短暂驱散了战争的沉重,让气氛变得轻松了不少。
“好了,小琪,去忙一忙其他的事情吧。”鲁鲁修温和地对小男孩说道,然后目光转向卡莲和玉成,“我们该回去了。卡莲,玉成,你们也来一下可翔舰,有些安排需要确认。”
“是,鲁鲁修。”卡莲立刻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点了点头。
玉成也拍了拍李琪的背,示意他离开,然后转身跟上鲁鲁修和卡莲的脚步。
三人穿过忙碌的营地,走向停泊在隐蔽处的巨大空中舰艇——可翔舰。进入舰内,冰冷的金属通道与外面黄昏的暖意形成对比,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电子设备特有的味道。士兵和技术人员看到ZERO,纷纷立正行礼,目光中充满敬畏。
他们来到一间用作临时简报室的舱室,空间不大,只有一张金属长桌和几把固定在地上的椅子。鲁鲁修走到桌首,示意他们随意。
他刚脱下披风,挂在一旁,准备询问一下卡莲机体整备的情况,却注意到玉成跟进来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大大咧咧地坐下或找水喝,而是显得有些踌躇,双手下意识地搓着,眼神飘忽,似乎有话要说。
卡莲也注意到了,她靠在门边的金属壁上,抱起手臂,挑眉看着玉成,语带调侃:“嗯?玉成,你怎么也跟来了?不会是又想替你那帮老乡求个什么官职吧?上次帮你那个表亲谋的仓库管理员的差事,他已经很感激了。”她的语气里没有太多恶意,更多是熟人间的打趣。
“才…才不是呢!”
玉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脸又红了一下,急忙反驳,“我是那种整天只知道求官的人吗?是有正事!正事要向ZERO汇报!”
鲁鲁修转过身,面具下的目光投向玉成,带着一丝好奇:
“哦?什么事,玉成君?有什么事,说吧。”他对这位从反抗军时期就跟着自己的老部下颇为宽容,虽然玉成能力不算突出,有时还有些小算盘,但执行力是毋庸置疑的。
玉成见鲁鲁修发问,立刻挺直了腰板,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是的,ZERO大人。是关于我前两天带小队执行外围清扫任务时发现的一个地方。”
“说下去。”
鲁鲁修示意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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