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在这样一名指挥者手下做事的年青见习手。
哪怕只是暂时的。
也集体感觉面子上极度挂不住。
白露没有说话。
但那已翻出新速度的白眼，清晰传达出此时此刻，其内心深处的阴影面积有多大。
而面对白露的咄咄逼人，也一直保持着冷静的贾四四，却刹那破功。
有几分英气的清秀俏脸，刹那隐隐生绿。
如果在正常时期，突然被人问及这样一个问题，也会让被问者生起几分，是被人故意给难堪的表现。
而在眼下这一特殊时期，被问及这样一个古怪问题，就不仅仅只是被难为，甚至有一种被羞辱，被嘲弄的感觉。
深呼吸了二三次。
咬牙。
将不知何时悄然紧攥的双手缓缓放松。
低头。
贾四四一脸麻木的认真回应。
“秦大人看人还真准。”
“说实话，我与十三哥从懂事起，确实运气一直都不怎么好，甚至可以用很糟来形容。”
“先说我吧，武道天赋平平也就算了，却又偏偏天生就有一颗为弱势者打抱不平的心。”
“明明没有能力，却非要去管一些有能力也不一定管得了的事，可以说从小到大，因为这种性格我没有少被打。”
“打我的可以是我父亲，也可以是我母亲，可以是天赋极高，尽管与我同岁却早就不在一个面上的其他兄弟姐妹，就连一些贾家从外招聘进来的外姓武者，也一样有权利当着其他人的面，正大光明惩罚我。”
“可以说我从小到现在，确实就没有运气好过，更未因运气意外获得过什么。”
说到这里。
贾四四停顿了一下。
视线微微一转。
转到她亲手推着，一直都没有放开的贾十三身上。
在看到其侧脸的第一眼后，目光深处刹那多了三分柔和。
沉默了三秒。
表情突然变得有一点愤怒与不甘的轻声再道。
“如果说换一个地点，换一个时机，倘若有人向我询问我十三哥的事，我肯定不会回答，相反哪怕没有能力，我也会愤怒的尽一切可能与发问者争个明白，除非他放弃询问并真诚道歉，否则我绝不会停下。”
“因为十三哥是我们兄弟姐妹中，最为无辜，也是最为可怜的那一个。”
“你说得对，其实他的运气也不好。”
“虽说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因为我们那个只会给我们来至无尽惊吓与痛苦的父亲滥情，是以有一部分人尽管长幼不同，可真要算起来，指不定当哥哥的只比后面当妹妹的，小个几天，几十天，甚至顶多几个月而已。”
“十三哥是我哥哥，但其实也就比我大了一岁多，还不到两岁。”
“实际上十三哥与我不同，他的武道天赋很高，这在他五六岁时，已被贾家长老们清一色称赞过。”
“但或许这也是他不幸的症结所在，如果他与其他天赋优秀的兄弟姐妹一样，只是管好自己，说不定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可他就是太为其他兄弟姐妹作想，见不得弟弟妹妹们受到任何委屈，又想给他们提供更好生活环境与物资，所以他在还未成年，十二岁时就强烈要求去参加隐村武道大赛！”
“可笑可恨的是，我那无耻而荒唐的父亲，本应作为父亲，坚决制止这一幼稚冲动行为的父亲，却为了想从武道大赛上，以十三哥的胜利获取更多钱财，更大权利，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在十三哥连续激战了四场，早已伤痕累累的情况下，还依旧使劲怂恿他继续第五场比试。”
“一名年龄仅为十二岁的男孩，连续四场打败了四名成年武者，本已算是一个不小奇迹，倘若止步于此，以后贾家自然一样会花费大量资源帮助他继续修炼，可在伤痕累累的情况下，还要坚持迎战第五个，也是实力越来越强的成年武者，结果其实早就注定。”
“没错，他输了！”
“最终鲜血淋淋的无助倒在擂台之上。”
“只是失败其实也没什么，可作为另外一个家族的周家武者，会只是将一名未来有很大机率大放光彩的贾家少年武者打败，就轻轻放过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
“所以在最后那一击中，周家那名武者残忍的一拳击碎了十三哥脊柱。”
“从那一刻开始，十三哥就再也没能重新站起来，他未来的人生已注定只会在轮椅上度过。”
越说越悲伤。
即便面对白露极度责难与重重压力下，都没有露出太多懦弱之意的贾四四。
不知不觉中。
眼泪已然爬满脸颊。
默然。
听到这里，在场大多数人甚至包括大部分年青见习手，均陷入一片死一般的默然。
不管是武者还是见习手，均能更深的感受到，从一名佼佼者突然变成一个废人，对当事人的打击会有多么重。
如果一切都从未拥有过还好一些。
可之前拥有得越多，在彻底失去这一切时痛苦就会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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