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织有想过。
自己当了官，上了官场，总有一天，会碰上这样那样的送命题。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而且，这道送命题，还是来自于最大BOSS——皇帝。
这个问题，怎么样回答呢？
说没有？
陛下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把自己拖出去斩了？
如果说有？
这本来就没有啊！
她上哪里去变啊？
骗？
她可没这样的胆子啊。
之后被陛下发现，直接就是一个九族闪现去地府。
所以，实话肯定还是要说的。
但是，不能直白的说没有，要高情商回答。
只不过，高情商回答，要怎么说呢？
萧念织心里反复酝酿了好半天，这才缓慢出声：“陛下，自古以来，寿数天定，陛下是真龙天子，得真龙护体，龙气保佑，寿数自然是比寻常人高上很多，臣未曾读过天象，窥不到天机……”
后面的措词还没说完呢，就被陛下打断了：“那就是没有啊！”
语气有些说不出来的失望，人也跟着怅然起来。
他弯着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减少他身为帝王的气势。
对于萧念织来说，对方那种上位者的压迫感，依旧很足。
萧念织更显恭顺的弯了弯腰，眉眼也低垂下来。
虽然说自己有后门，但是……
先帝发起疯来，儿子都准备干死了，更别说兄弟了。
所以，还是别冒险惹事了。
陛下的惆怅并没有持续太久，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又心怀希望的说道：“萧卿，你说，之前那些皇帝吃的仙丹啊，药丸的，是不是真的……”
话没说完，陛下又轻叹了口气：“哎，似乎也不太好用。”
而且，前朝就因为这个，天下大乱，王朝倾覆。
陛下如果不想重蹈覆辙，最好还是别碰这些事情。
别看陛下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但是其实也还好，最多就发发脾气，骂骂人。
真的碰了仙丹这些，太后说不定就要来捶他了！
毕竟，不让碰这些所谓仙丹药的规矩，是祖宗留下的！
真碰了的后代，那肯定是要挨打的。
太后当初费尽心思，保住了陛下的太子之位，保他登上皇位，可不是让他来磕丹药，成为下一个前朝末帝的！
陛下自己心里也明了。
但是，人老了，免不了就期待起了神灵眷顾，神鬼保佑。
当太医院的众人，无法让陛下感觉到生命的延续，人的心思避免不了有用到了别的上面。
比如说是……
史书上记载着，那些人吃过了丹药，确实容光焕发啊！
陛下想着，也就真的问出声来。
萧念织听完之后，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
我给古代皇帝科普丹药的金属毒性？
虽然觉得有些离谱，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陛下如今看着，精神状态还算是稳定，应该不至于直接爆怒吧？
怀着忐忑的心思，萧念织轻声开口，说了一下，丹药内部含各种重金属，吃多了容易中毒，死的更快的事情。
至于说，吃了之后，容光焕发，精神更好？
“人体其实是一个奇妙的组合和存在，它本身的能量就这么多，每个人的量也都是固定的，后天补，多少会补进去一点，但是数量有限。”
“所以，如果某一个阶段，精神头特别好，能量显得特别足的样子，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比如说是透支。”
……
当然，神鬼方面，还有一种说法是借命。
但是，那属于萧念织根本不懂的领域。
所以，就不多说了。
万一真提了，陛下又心动了，让自己替他搞，萧念织上哪里搞去？
陛下一听，吃丹药精神是因为透支，一下子就精神了。
那不能够哈！
朕还能再活，可不能再在就透支了！
这龙椅啊，这无上的权利，谁能坐够呢？
陛下想，他就是个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私心和欲望。
所以，他坐不够啊，不想放手。
但是，身体衰老的现实，却又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哎！
好想长生啊！
但是，连萧念织这样有本事的，都没有办法。
那看来是真没有办法了。
而且，若是真的能长生。
那么在自己之前的那些帝王，说不定早就已经长生了。
如果真是那样，江山到谁家还不知道呢。
陛下不住的开解自己，勉强将自己哄好了。
心情不低落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勉强算是认清了现实。
挥挥手，示意萧念织跪安吧，然后陛下就一个人陷入了emo。
退出来之后，萧念织感觉到了背后的湿凉。
冷汗已经将内里的衣裳都浸透了。
这是萧念织第一次，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不过，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太多。
宫里的眼线这么多，陛下跟前的眼线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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