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出去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穆樱嘴角浮起一抹浅笑，瞥了瞥梳妆台上的镜子，里面正对着门帘。
刚才门帘外有一个黑影子，她故意装作没看见，与文儿说出上面的话。
此刻就指着桌面上的折扇，对文人说道：“哎呀，三少爷把扇子落下了，你赶紧给他送过去。”
文儿答应一声，捧着扇子出去。
任子力在书房写大字，地上乱糟糟的扔了一大堆废纸，皆揉成一团糟。
见文儿送折扇来，任子力冷冷说了一句“放下吧”，又开始写字。
文儿正要走，任子力忽然抢步上前，大掌钳制住文儿的脖子，胳膊上青筋爆出，脸涨得通红，目呲欲裂，冲文儿大吼：“说，我姨娘怎么回事？”
文儿被吓了一跳，喉间只觉得呼吸困难，勉强说话：“三少爷……少爷这是……什么……什么意思，奴婢……”
“别装了！快说，不然我掐死你。”他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三分。
文儿见他情状，知道是疯魔了，怕是不说真的会死在这里，急忙不住点头，如小鸡啄米般一下一下，连续不断。
任子力这才放开她，一把将她摔在椅子上，自己喝了口茶水冷静了，才对吓坏了的文儿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文儿怕死，定定心神，组织了一下语言。一五一十说了。
“奴婢前些日子，约莫是一个月前，就是大奶奶刚从阳岐城穆家安胎回来后的几天，她去请教温姨娘，说最近感觉人十分乏懒，怕胎儿有事。”文儿咽一下口水，对着任子力有些惧怕：“因大夫说，大奶奶身孕已经有快五个月了，不该如此，但是把脉却又十分正常。大奶奶十分看重这个孩子，这才去请教温姨娘。”
毕竟温姨娘已经是府里离生孩子最近的女人了。
温姨娘的儿子任子鸣已经十岁，自然是不大记得怀孕时的情形。
穆樱见请教不了她，十分失望，这才说道：“我听府里的老嬷嬷说，温姨娘怀孕到5个月时，也十分倦怠，还想着您给我吃颗定心丸的呢。”
“谁知道温姨娘一听，十分惊慌，连声矢口否认，说她绝计没有。但是我和大奶奶一同去的那位老嬷嬷却是记得清楚，怀孕五个月时倦怠，似乎是任家女人的传统。当时，那位老嬷嬷记得清楚，说少爷您的亲生母亲也有。”
“然后呢。”任子力听得云里雾里，他需要结论。
文儿带着哭腔说道：“大奶奶总觉得十分不对劲，便去问了当时给您接生的，和给四少爷接生的两位婆婆，发觉……发觉……”
她想了想，才十分为难的说道：“温姨娘生四少爷时难产，您是知道的，好容易保下一条命。而……而……”她艰难看了任子力一眼，不再说话。
任子力却知道，文儿要说的是，温姨娘保下一条命，而他的姨娘没有保住命，留下他这个强抱婴儿，给了路氏抚养。
他并不算太笨，已经隐约明白过。
穆樱怕是猜测两位姨娘之所以难产，都是路氏下的手。
想到穆樱也出现当时一样的情况，又问道：“那大嫂呢？”
“大奶奶听了之后吓得半死，把所有药材和吃食都检查了一遍，却一切正常，实在找不到原因。可还是十分困倦，大夫开了药也无济于事。因此她便去求温姨娘。”
“温姨娘做人母亲，也不忍心大奶奶肚子里的孩子自小失去母亲，才支支吾吾说道，要大奶奶去检查梳头发用的头油。她当年是及时察觉，停用了那头油，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大奶奶自此再不用头油，所以……”文儿吞吞吐吐：“三少爷，此事无凭无据，断不可说给别人听，害了大奶奶和温姨娘。”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任子力一把拎起文儿将她扔出去，气势汹汹的去找温姨娘核实。
文儿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回院落，见了穆樱，一五一十将任子力逼迫她坦白的事情说了，临了才道：“大奶奶，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说出去的。实在是当时三少爷……太可怕了，奴婢怕不说实话，三少爷真的能杀了奴婢……”
穆樱听了之后悠悠说道：“无妨，只是连累了温姨娘罢了。”
“哎，温姨娘胆子小，别被吓着了。她素来不理这些事情，我真怕三少爷对她也动粗。”文儿拍拍胸脯十分后怕。
穆樱起身说道：“你去温姨娘院子门口等等，看看有什么动静，若是闹得厉害了，赶紧去请老太太过来做主，别真的误伤了温姨娘。”
文儿一听是这个道理，见自己说了实话主子没有怪罪，哪里容得细想，急忙一溜烟又跑过去听动静。
那边任子力果然是在逼迫温姨娘，可怜温姨娘不过是看在穆樱怀着孩子，物伤同类一时心软，告知了她实话，就引来任子力这样一尊大阎王。
她瑟缩在墙角，不住辩驳：“三少爷你误会了，只是那头油里含有香精，太过浓烈了怕对胎儿不好，婢妾才提点大奶奶一二，并不是什么害死你姨娘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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