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前倾，居高临下看来，低沉道：“水之珑，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水之珑娇躯轻轻颤抖，她看向抱着左烈痛哭的女儿，苍白面庞上，闪过一道惨然。
如果只是她自己，不管再如何威胁，最终不过一死，但她却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去经受那般难以想象的灾难。
这一刻，深深的无助，将她整个心神淹没，所有的坚持，都分崩离析。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道顶天立地的挺拔身影。
莫语，你究竟在哪！
这么多年，为何都没有回来？
看着水之珑意志崩溃的模样，司马凌翔仰首狂笑，他似乎已经看到，面前这女子在软榻之上任他摆弄的模样。
一股灼热，骤然在他眼底生出，随即蔓延到他全身，化为无形的烈焰。
莫语！
当年你施加在本将身上的耻辱，我将加倍的，在你妻女身上讨还回来！
微吸口气，司马凌翔扬手一招，一股力量将水之珑卷起，向他缓缓飞去。
但就在这时，殿门方向，突然传来淡淡脚步声，他眉头一皱，口中低吼，“滚出去！没有本将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脚步声却没有停下，随着“吱呀”一声，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黑袍身影迈步走入，漆黑眼眸中杀机森然。
“是你！”震动低呼后，司马凌翔体内，突然爆发出森然杀机。
丫丫抬头看来，通红的眼珠突然瞪大，一脸的难以置信，“父亲！”
水之珑怔怔看着那不断走近的身影，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眼眸中，终于有大颗泪珠滚落。
“莫语，没想到你竟还敢回来，那么本将，会亲手将你杀死！”森然低吼中，司马凌翔隐在袍袖中的手掌略微用力，将一块玉简捏碎，顿时有一股奇异波动从中爆发，瞬息之间，便扩散至整片山脉。
他心头一安，脸上顿时流露狰狞，狂笑道：“蠢货！本将不知你是如何闯入此处，但今曰，你必死无疑！”
但很快，司马凌翔便察觉到不对，因为莫语平静面庞没有因此生出半点变化，看着他的目光冰冷无温，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他脸上笑容，不由的一点点僵住，心底深处，竟不受控制的生出了恐惧。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没有了半点力气，愕然低头，便见胸膛上多出了一只透明的大洞，面积之大近乎将他身体分成两段，所有血肉及内部脏腑器官，都被生生碾碎为齑粉。
“当年本座能杀你，今曰依旧能够。包括你在内，所有蛮荒圣宗降临到此修士，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莫语身影在他身边出现，缓缓开口，每一个音节，都充斥着冰冷杀机。
司马凌翔眼中突然露出无尽的恐惧，随即眼前一黑，意识陷入永久的黑暗。
从他尸体上收回目光，莫语迈步走向痴痴看着他的水之珑，体外杀机一点点收敛，来到她的身边，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珑儿，我回来了。”
水之珑突然将他抱住，如此的用力，似是要将自己，融入到他的身体里面。滚滚热泪无声涌出，夹杂着这些年来的思念、委屈、无助、恐惧，将他身上黑袍打湿。
“对不起，我来晚了。”莫语轻拍着她的肩头，心中有着无限的庆幸，还好她们母女没有出现意外，否则他这一生都将无法释怀。
他看了一眼丫丫及被她搀扶着的左烈，很快便察觉到了两人现在的关系，微微一笑，道：“左家的小子，虽然当年你跟你姐姐救了我，但现在却骗走了我的女儿，怎么算我都是吃亏了啊。”
“父亲！”丫丫面露娇羞，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夫君，狠狠道：“你个呆瓜，还不快拜见岳父大人！”
“啊？是，是！”左烈苍白面庞因激动而涨红，就要屈膝跪下，对于莫语，他是发自肺腑的崇拜。
莫语拂袖一挥，空中涌出柔和力量将他拦下，“免了，你这个女婿，我很满意，丫丫没有选错人。”
但此刻，却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这一家人用来交流，大殿外突然传来低沉咆哮，“司马神将，究竟发生了何事？”
滚荡声浪，夹杂着强悍气息，在大殿中回响。
趴在莫语怀中的水之珑身体一僵，察觉到外界围绕而来的无数道强大气息，眼中顿时流露惊恐，突然起身用力将他推开，“莫语，这里是蛮荒圣宗修士的大本营，就算你再强，也没有任何胜算！”
“快走！你快走，不要管我们！”
丫丫一怔，眸子再度泛红起来，“父亲，你听母亲的话，快点走吧，只有你活着，以后才能为我们报仇！”
莫语心中涌出一阵温暖，这种时刻，仍就想着让他独自离开的，或许只有自己的家人吧。
他伸手，再度将水之珑揽入怀中，又温和的看了丫丫一眼，轻声道：“你们放心，今曰我既然来此，便会将你们完好的带走，再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们半点。”平静声音中，流露出的，是磐石般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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