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老人的追悼会在肃穆和悲伤的气氛中结束了。
整个追悼会十分简单，很多流程都没有走。
比如，天狱的上级主管部门负责人没有讲话，身为守夏组织负责人的镇守夜也没有发言。
这些都是皇甫忘情的决定。
她知道，天葬老人不需要这些。
甚至，天葬老人都不需要镇守夜等人前来为他送行。
对天葬老人而言，那个被他当成天狱孩子乃至亲孙子的青年，一句“天爷爷，一路走好”，胜过千言万语。
“忘情，小野现在在哪里？”
追悼会结束后，镇守夜找到皇甫忘情问道。
这次，他和夏国武学势力各大代表来到天狱，除了参加天葬老人的追悼会之外，也是想见陈野一面，了解天葬老人遇害的一些细节。
皇甫忘情知道镇守夜的心思，直截了当道：
“小野在天狱。不过，他不想见你们。”
“好吧。”
耳畔响起皇甫忘情的话，镇守夜先是一愣，而后叹了口气，心情十分复杂。
这一刻。
他忽然意识到，天葬老人的遇害，让陈野与他，乃至守夏组织和夏国武学界之间有了隔阂！
陈修睿也想见陈野，但他没有询问皇甫忘情，而是直接拨通了陈野的电话，委婉地问道：
“小野，皇甫忘情说你在天狱。爷爷想去你天爷爷生前的小院看看，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好的，爷爷。”
陈野没有拒绝陈修睿的要求。
一来，如同天葬老人在信中所写，陈修睿是真心将陈野当作亲生孙子一样，甚至给了陈野很多陈家子弟都没有的偏爱。
二来，天葬老人对陈修睿没有意见，两人的关系不像年轻时那么好，但也算是发小和故交。
而今，天葬老人离开了，陈修睿借物思人是人之常情。
半个小时后。
当参加天葬老人的追悼会的宾客离开后，陈修睿在天葬老人生前居住的小院门口，等到了陈野。
“爷爷。”
陈野走到陈修睿的身旁，主动开口。
“小野，你为什么没有参加你天爷爷的追悼会？”
陈修睿好奇地问道。
在他看来，陈野是除了皇甫忘情和天穹之外，最有资格参加天葬老人追悼会的人。
陈野表情复杂道：
“因为，我觉得生前忠义和生前尽孝，比死后做所有事情都重要。”
“也是。”
陈修睿点头，深以为然。
陈野不再多说，推开小院的门，带着陈修睿走进小院。
望着简陋的小院和空荡的房间，陈修睿心情复杂，一言不发。
而陈野来到餐厅，看到空荡荡的桌椅时，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自己和天葬老人在大年初一喝酒时的场景，不由眼圈微微泛红。
陈修睿见状，上前轻轻拍了拍陈野的肩膀：
“小野，人总有一死，你也不必难过。我相信，你天爷爷离开的时候，心中是无憾的。你的存在，会让他含笑九泉。”
“爷爷，您不觉得天爷爷一生太苦了吗？他这一生，大多数时间都活在自责和懊悔之中。虽然这里面也有他自己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某人的所作所为导致的吧？”
陈野为天葬老人打抱不平。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赵图治言而无信，辜负和抛弃了蓑烟。
哪怕天葬老人当初因为重情重义，拱手让出了蓑烟，人生也绝对不会这么苦。
“是的，天葬这一生确实苦。”
陈修睿先是点头，认可了陈野的话，然后话锋一转，道：
“小野，虽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在我心中，陈青帝是我儿子，你是我孙子。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陈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在我心中，有两个爷爷，一个是您，一个是天爷爷。”
陈野做出回应，同时也是表态。
虽然他和赵图治有血缘关系，是医学名义上的爷孙，但他不认赵图治！
再次听到陈野的话，陈修睿脸色微微一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放弃了。
因为，他知道，陈野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一旦陈野做出决定，绝对不会因为其他人说什么去改变。
“爷爷，给我讲讲我奶奶的事情吧。”
陈野知道陈修睿想说什么——劝他不要和赵图治闹僵。
为了不让气氛尴尬，他也主动地转移了话题。
“小野，你想知道什么？”
陈修睿似是想起了当年那个惊艳了夏国的女子，一时竟有些恍惚。
陈野早有准备，直接问道：
“爷爷，我奶奶真的像天爷爷说的那样，懂武学，懂医术，懂很多？”
“嗯。你奶奶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女子，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形容她，一点都不为过。不过，她对于权力、财富这些世俗人追求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喜欢自由和无拘无束，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蓑烟两字取自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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