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仍旧一片寂静，过了会儿，树上传来了细微的“簌簌”声。
有东西从她她头顶的枝干处缓缓爬了下来。
凤兮睁开眼，便看到眼前一条蛇吐着信子，冷冷地注视着她，那蛇外表银黑相间，大约有一米的长度。
她挑了挑眉，眼中颇有兴味。
她没记错的话，这不是那个叫烛九的小可怜吗？当初弑冥将他关进了断崖牢，他竟然逃出来了。
“你倒是有些本事。”她笑了笑。
这大冬天的，从那里跑出来，能坚持这么久还没被冻死也是个奇迹了。
光芒闪现间，树上多了一个人。
那副模样还是没变，只是与之前相比，似乎更为狼狈了。
“你早就发现我了！”烛九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说说，都听到了些什么？”凤兮淡淡地说道。
烛九目光闪了闪。
早就知道凤兮这人跟别人不同，却不想他掌握的东西远超这个大陆，就连生死都可以掌控，不由让他心生寒意。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既然你已经发现我了，为何不直接戳穿我？”
他从悬崖下面上来之后，本打算找机会出去，但是天气实在太冷，他又身受重伤，根本走不了多远，只能选择暂时待在这片梅林中，找了颗最繁茂的树来隐藏身形。本来在树上被冻得迷迷糊糊的，但是后来醒来后发现他们三人在这里，为免被发现，他只能一动不动地收敛住气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当时凤兮突然跃上这颗树的枝头，吓得他心中一跳，不过之后他发现周围突然变得暖和起来了，原本冻得僵硬的身体的也逐渐缓了过来，现在看来，定是他故意的！
“那多没意思？”凤兮摇了摇头。
“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烛九冷哼了声。
“哟，还挺豪横！”凤兮坐了起来，抱着手臂，“哎，你多大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烛九浑身一紧，警惕地看着他。
“当然有关系！你偷听了我这么多秘密，我当然得考虑要不要，杀了你呀！”凤兮微微一笑。
“不过，我这个人，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一般不会杀未成年人的。若是你没有超过十八岁呢，我还可以放你一马，不过若是你超过十八岁了，那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哦！”
烛九身体顿时一僵。
艹，他今年刚好满十九岁！
刚逃离了狼窝，又入了虎穴！真是倒霉透顶！
……可恶，他还没来得及报仇呢！
“嗯？看你这反应，那就是超过十八岁了？”凤兮眉目敛着，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指尖跃起一团红色灵力。
烛九身体想要往后退一退，但是身后毫无退路，现在从树上掉下去，他的另一条腿也要完了！当初为什么要爬这么高！
“等等，我，我今年十七岁！”他硬着头皮说道。
算了，求饶就求饶，比起这几年，这点屈辱算得了什么，他还不想死，他还要报仇！
凤兮嗤地笑了声，收了手上的灵力。
她当然看得出来他是在撒谎，不杀未成年人什么的是骗他玩儿的。
虽然他个子跟弑冥差不多，但是这段时间应该受了不少苦，体型看起来格外瘦弱，一头银灰色的头发乱乱的，还沾着草屑，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一条腿瘸着，身上什么伤口都有，有的还泛着血色，有的结了疤，还有的没有及时处理，有些发炎，漏出来的皮肤也被冻得有些青紫。
看起来倒真像个未成年的小可怜！
看她收了手，烛九缓缓吐了口气。
“好吧，那便暂时放过你。你跑到这儿来是想干什么，想逃跑吗？”
烛九冷嘲道：“不然呢？您是高高在上的凤兮大人，怎么会知道像我这种小人物活得有多艰难！”
他虽然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有些极端了，但他心底还是不甘心！
为什么他想尽一切办法活着，最后却活成了这幅样子！
“嘶……你对我不满？”凤兮蹙着眉头道。
“……”烛九不语。
“为何不满？不甘心自己的遭遇？还是嫉妒别人过得比你好？”她问道。
这语气自然的听起来好像在与自己的友人聊天一般。
不过烛九撑在枝干上的手却不由自主狠狠地握紧。
他的话仿佛瞬间戳透了自己心中那些卑劣的心思。
确实，他只是个废物，别人对他百般欺辱，他却毫无办法，只能卑劣地埋怨不相关的人，仇报不了，反而被关进牢笼。
即便现在逃了出来，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又要回到那里了？弑冥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你想怎样？直说吧！”
凤兮笑了笑：“脾气这么火爆作甚？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浑然忘了自己方才还在威胁别人。
“聊聊天而已嘛。我又没说你什么！”
烛九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直觉他不会这么心善！
“算了，你想杀就杀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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