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拉起一脸错愕的春梨，无视自己母亲的呼喊径直走出了大门。
他们一路走出了小区，牟一凡仍然黑着一张脸，明显是生气了。
春梨第一次见到牟一凡这么生气的样子，虽然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但她总归是导致人家母子翻脸的罪魁祸首，心里自然过意不去。
“牟一凡，”她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回去跟你妈妈道个歉比较好。”
“我为什么要道歉，”牟一凡头也不回地说，“她那么说你，难道你就不生气么？”
“可她毕竟是你妈妈啊，”春梨停下来不肯再走，“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刚刚你那样跑出来，她一定不高兴了。”
牟一凡终于回过头来，然而看她的目光却十分古怪，他就这样打量了她半天，幽幽地吐出一句话：“姜澄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什么？”春梨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扔下这样一句话。
“从很久以前我就隐隐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牟一凡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我认识的很多女孩子，不对，不只是女孩子，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这样的，掩盖住自己内心丑陋的部分，努力地呈现给其他人善良的一面。可姜澄你却刚好相反，明明内心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却偏要把自己伪装成坏人，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春梨的心微微一颤，心虚地别开视线：“你在说什么啊，我哪有……”
“你就有，”牟一凡心痛地望着她，“之前故意拒绝我的时候是这样，帮助你的朋友的时候是这样，还有刚才，明明是我妈不讲道理，说那些过分的话伤害了你，你却先去考虑她的感受。”
“那是因为，她说的也没有什么错啊，”春梨尴尬地说，她宁愿牟一凡彻底厌恶她，也不愿意让他对自己抱有无谓的期望，“我们那天晚上确实遇到了。”
“你的意思是，她刚刚说的是真的，”牟一凡怀疑地看着她，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她说的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生是谁……不会是陈春之吧？”
“不，”春梨摇摇头，“是陈暮野。”
“陈暮野……”牟一凡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理解起来有些费力，“你的意思是，陈暮野才是你的男朋友，你们在交往么？”
他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沮丧，因为他回忆起那天和朱萌萌一起听说了姜澄放他们鸽子，就是和陈暮野去约会的事情，还有最近学校里都在疯传两人在交往的事，原来都是真的么。
他之所以沮丧，不只是因为姜澄有男朋友这个事实，还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了两人的差距。他喜欢的姜澄，有陈暮野这个正牌男友，又有陈春之这个超级强大的追求者，被两个这么优秀的男生紧紧围绕着的她，大概连宋子名都会觉得望尘莫及，那么他这个渺小的人又在奢望什么呢，真的是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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