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
“之后——”金乐乐一顿，脸苍白下来，忍不住又看了江尘月一眼。
江尘月疑惑得歪歪头，不明白这个陌生的女人为什么总是看他。
他的眼底浮现淡淡的不悦。
苏黛撑着腮，替金乐乐说出了她说不出口的话，“所以，你被迫跟那个死人结了冥婚后，那个男人的魂魄开始纠缠你，甚至……在梦里跟你做夫妻之事？”
“你怎么知——”没说完，金乐乐脸色就变了又变，想到苏黛料事如神的能力，她能看出自己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似乎也没什么奇怪，“是、是的……”
不知道是不是终于看到了希望，金乐乐紧绷压抑的情绪彻底收不住了，捂着脸痛哭起来。
“那是我的亲生父母啊！！哪怕我知道他们重男轻女，爱哥哥多过爱我，可是……可是，他们只是为了三万块，就把我卖给了一个死人！我真的快要疯了，那个恶心的男人……苏黛，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只要我一闭上眼，那个男人就会对我做那种恶心的事……”
她嚎啕大哭，精神崩溃像个疯子。
江尘月却熟视无睹，而是看向苏黛。
苏黛的表情也很平静，似乎在等金乐乐哭完，或者等她冷静下来。
她杯子里的茶水空了，江尘月走过去，默默无声地帮她重新倒了杯水。
苏黛察觉到他的动作，勾了勾唇，“乖徒弟。”
江尘月一顿，低垂的眼睫轻颤，嗓音轻地细不可闻。
“——嗯。”
男人已经不想说话了，苏黛对待小时候的自己，是这个态度的么？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没有放松，反而对苏黛更加警惕起来。
只要有机会，他还是会选择杀了这个女人，哪怕她看上去变化很大，目前也没显露出任何邪恶目的来。
终于……
哭了十分钟，金乐乐终于发泄得差不多了。
她泪眼朦胧地看去，呼吸一滞。
对面沙发上，苏黛轻倚沙发，手肘撑着沙发扶手，百无聊赖地发呆。而那名小少年，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旁，一大一小，面对着她，就那么安静地等她哭完。
金乐乐：“……”
这一瞬，尴尬甚至大过了恐惧。
她张了张嘴，“对、对不起……”
“问题不大。”
苏黛打了个哈欠，“你的事情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你先回去，晚上不要强撑着，照常睡觉，晚上我回宿舍一趟。”
虽然她已经休学了，但她还是c大的学生，而且还有一点东西没收拾，跟宿管阿姨说一下，还是可以进宿舍的。
“可是晚上……”金乐乐一想到晚上终会到来，就忍不住心脏揪紧。
“我这栋别墅布了阵法，孤魂野鬼都进不来，你只有回宿舍，我才能帮你把那东西揪出来。”
她现在能相信的，似乎也只有苏黛了。
金乐乐白着脸起身，轻轻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不听苏黛话的代价，她已经承受过一次了，这次，她不敢不听。
金乐乐身影消失，苏黛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大伸了个懒腰。
顺手就在江尘月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小鬼，快去休息一下，保持精力充沛，晚上师父带你去玩捉迷藏。”
她边说，边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懒洋洋地往楼上走。
江尘月：“……”
他看上去很幼稚吗？
最后他还是没有像苏黛那样去睡觉，而是重新回到了书房，拿起一叠黄符，毛笔蘸了朱砂，一笔一划认真在纸上练了起来。
许多符都是传说中失传的，但男人能看出若这符能被注入灵力，绝对威力巨大。
可惜……
“你明知道哪怕你学会了，这辈子也画不出一张有用的符，何必呢？”
他们是天阴之体，能吸进体内的只有阴气，像这种需要佐以灵力的符篆，他们此生都无法成功画出来。
小小的少年站在桌案边，神情严肃认真，一笔一划，每一笔都分外小心。
似乎只要是苏黛的要求，别管有用没用，他都会尽力做到。
男人心情复杂，他轻笑，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白痴……”
-
晚上很快来到，果然，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宿管阿姨的关注。
江尘月手里捏着一张符，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跟在苏黛身边，径直进了女生宿舍。
从头到尾，居然无一人发现。
这符倒也没那么神奇，不是什么隐身之类的，只是一种可以隐藏人身上气息的符篆，佩戴此符篆的人，会变得特别普通，存在感极低，属于能被人看到，但一旦移开目光，就能把他彻底忘掉的那种。
江尘月很喜欢这张符，他不喜欢被人盯着看，最好是被人遗忘，谁也不要注意到他，记得他——
除了一人。
江尘月望向已经走入宿舍的身影。
刘苗跟刘文婷还在宿舍，比起白天，她们的脸色更差了。
她们倒是也想学那些玩了笔仙的女生一样，离开学校。但一方面她们是外地人，另一方面就是，她们听说那个精神崩溃住进医院的女生，也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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