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栎自小便能看透旁人心思，可若是修为远高于她的话，这能力便没了作用。
所以她看不出静安、道士、雾华的心思。
当初只觉得道士是个慈祥的长辈，并没有其他想法。
可如今再去想，他们三人之间好似有理不乱的因果，根本看不真切。
师父以前是怎样的人？
鹿栎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如今静安沉静似水，再难有什么能勾动静安的情绪了。
便是她再怎么嬉闹，静安都不再笑了啊。
鹿栎好似大梦初醒一般，抬头看了林成一眼。
若非林成打断，她还沉浸在之前的回忆之中。
“我为什么哭了？”鹿栎抽了抽鼻子后疑惑地问道。
见此林成差点没说出“六”。
方才这鹿栎好似走神一般，眼神空洞莫名哭了。
鹿栎为什么会哭，林成想起刚刚两人探讨的话题，随后惊疑道。
“你师父心中还有那人？”
鹿栎眉头微皱，迟疑地点了点头。
“应该还是有的。”
毕竟静安和她说过，只有心中有情才能侍佛。
虽然她再也没看到过那副背影图了。
林成心说这些尼姑对自个是真狠啊。
怎么说呢。
修士化凡需要与一人相守，看儿孙满堂，看妻死儿亡。
若是没有动情，便不作数。
如此才能在心中埋下那颗最深的凡种。
修士不能以修为干扰妻儿的生死，甚至说难听些，便是拿妻儿的命去换大道！
这已经十分极端、残酷了。
可枯月庵这群尼姑，似乎在另一条路上又走了个极端。
修炼枯心功，需要与一名资质与自己相近的修士相爱，随后再转身投佛。
到时候那修士若是难忘情，两人相爱却无法相守，落了个相望两茫茫，中间被“佛”阻隔。
可倘若那修士与她人结成道侣。
便是看心爱之人喜结连理，看心爱之人儿孙满堂。
自己唯有枯坐庵中，与青灯相伴，以身侍佛。
“我与道友相见如故，道友为何要害我。”
想到这，林成看着鹿栎无奈地说道。
“我没有。”鹿栎难得小声，她右手拨动佛珠，有些不自在。
“所以等出了乾坤洞天，鹿栎道友便要弃我于不顾？”林成明知故问。
“我可以为你诵经祷告，这样你就可以在仙路之上走得更远了。
再说了，你身边不是还有两个侍女吗？”
鹿栎越说越有底气，到时候林成这淫贼还能逍遥快活，自己只能回枯月庵念佛。
想到这，鹿栎瞪了林成一眼。
她可是知道林成不止两个侍女，还有一个黑衣女子！
属实是情债多。
“这么好？”
“是啊！”
见到林成这般上道，鹿栎点了点头。
“那鹿栎道友还是另聘高就吧。”
鹿栎小嘴微张，随后哼了一声。
“你跑不掉的！”
林成摇了摇头。“你又知道我跑不掉了？”
鹿栎小嘴微动，终究是没有说话。
两家长辈已经商定，林成的意思其实不那么重要了。
可如果林成真的宁死不从，到时候又该怎么收场？
林成自然不知道鹿栎眼中自个是为了那点破事以死相逼的人。
“要我与道友渡那红尘劫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鹿栎道友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这便是他的要求。
等到鹿栎与他有了关系，他不可能放任鹿栎跑去修佛。
自己的，那是一定要抓在自己手中的。
“什么事？”鹿栎皱眉问道。
“若是道友心中始终难忘，不受功法桎梏，可不要逃避，乖乖还俗来我林家。”
林成并非商讨，而像是陈述一件事。
若是鹿栎不答应，他可懒得蹚这浑水。
鹿栎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
在庵中生活二十年，要说真的看不出一点不对劲，也不尽然。
师父从小便不让她念佛经，只要她目之所向，佛经便会无字。
大概要动情之后，才能念佛吧，鹿栎心想。
她知道，林成这种侥幸心理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那么多化神前辈对于枯心功无法，林成又怎么可能例外？
“需要我发天道誓约吗？”鹿栎轻声说道。
鹿栎似乎早已从静安身上看到两人之间的结局，所以并不认为这种事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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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林成摇了摇头。
“到时候鹿栎道友定然也跑不掉。”
枯月法师再怎么天资卓越，也不过是化神巅峰。
要知道连道天路那种仙人布下的道藏依旧被系统制衡。
枯心功，终归是凡人手段罢了。
便是依葫画瓢地修仙，零氪玩家愿意肝几百天也是可以成仙的。
他现在多得是时间，仙人都不过是底线罢了。
“为何跑不掉？”鹿栎俏首微抬，看了林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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