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原方颤抖不已的声音，房间里的舞娘和优伶们皆朝门口看去。
再看到门口处出现的男人，她们的脸上布满着震惊之色。
男子立于门口，眉眼含笑，眸光却寒冷如霜雪：“好久不见啊，原方原太守。”
若说原方刚刚是只是血色全无，那现在，他是一分力气都没有了。
他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念叨着：“怎么会……怎么会……他不是死了吗……”
黎衍身形一动，瞬息间，来到了原方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男人，嗤笑了一声：“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原方怔怔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几秒后，像是恢复了意识一般，他冲着门外大叫了一声：“来人！来人啊！有刺客！”
伏清依靠在墙上，双手环胸看他，露出了讥讽的目光：“你叫啊，叫破嗓子都没人来救你。”
原方不信，继续大喊大叫着：“来人！来人啊！”
不可能，不可能会没人来救自己。
这里虽是个别院，但自己是安排了近两百多个会武功的侍从守在这里，他们不可能都死了，不可能……
“聒噪。”伏清眼皮子一掀，一脚踹在了原方的身上。
房间的舞娘和优伶们，像是被这道声音从震惊中拉了回来，四处逃窜了起来，想要离开这里。
伏清瞥了一眼她们，看向了面前的玄衣男人：“将军，是否将她们……”
“无碍。”黎衍淡声道。
在二人短暂交流的功夫上，原方眼珠子一转，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朝门外跑去。
只是还没走出一米，就被人提着后领子，丢在了地上。
伏清在他的胸口处，一连踹了好几脚。
他倾身，抓着他的衣领子，眸里喷薄着不可遏制的怒火：“说，寒月团的人在哪里。”
原方看着他，胸口疼痛一片：“我不知道。”
话刚说完，他“噗”的一声，喉中的血喷洒了出来。
伏清就在他的正面，脸上沾染了一半他喷洒出来的鲜血。
他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将他几个牙齿都打落了下来，他揪着他的衣领子，又问了一遍：“说，寒月团被你关在了哪里？”
也许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原方竟没有那么害怕了。
反而还很有闲情的笑了起来。
“我说了，我不知道呀。”他一边笑，一边捂着发疼的胸口，口腔里的血水和碎牙搅和在一起，锈腥味蔓延在其中。
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把血水吐了出来。
可很快的，又有了新的血水。
这次他没有吐出来了，而是一口咽下了。
“贱命一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原方把话说完，不再看他们，闭上了眼睛。
这副破罐子破摔，摆烂的模样，让伏清急得脸都红了。
他看向面前的玄夜男子，后者给了他一个“淡定”的目光，开了口。
“你是自己带我们去，还是让你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带我们去？”
黎衍轻飘飘的话，落在了原方的耳中。
他倏地睁开眼睛，看着黎衍的目光中，充满着怒意：“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也没怎么。”黎衍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随意说道。
原方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玉佩，目光没有挪开过。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许久，才出现了一道声音。
原方闭着眼睛，叹出了一口气，他认输了。
“我若告诉你在哪里，你会放过一马吗？”
“不会。”黎衍说。
原方笑了一声，这个回答让他对接下来要说的话，心里多了几分信任感。
“那你会放过我的妻儿吗？”他又问道。
“不是不行。”黎衍道。
“够了。”有这个回答，他满足了。
“跟着我，我带你们去。”原方颤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向门口走去。
伏清看着自家将军，低声道：“将军，会不会有鬼？”
黎衍眸子深了深：“不知道，先去。”
……
刚过子时，街巷近乎无人，但仍有三两从酒楼里出来的，亦或是从花楼里出来的男人，酩酊大醉的倒在路边叫嚣。
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微蹙着眉，从他们的身边路过。
却不想，衣袍被一名男人拉住。
那名男人眨了眨眼，揉了揉眼睛，带着不确定却又惊喜的语气：“仙、仙女……！”
白衣女子回头，盯着他的面容看了一秒，收回了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男人看着从手心划走的衣料，心突然一空，再次抬头，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大叫了一声：“仙女。”
似是觉得还不够，他加大了音量，用手做喇叭状的补了一句：“仙女，我会找到你——的！”
【仙女~我会找到你的~】砍一刀贼兮兮的笑声，在灵海里响了起来。
楼司霜翻了个白眼：‘有病啊。’
走了几步，又重复了一句：‘有病啊。’
谁家三更半夜不睡觉出远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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