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铺开针包,抽出一根极细极长的银针,在李元恺上半身的几处大穴上破开一个血洞,任由血液流淌。
等月上中天之时,孙思邈的治疗方才结束,李元恺早已如入定般昏迷不省人事。
“好了,现在就等五日之后,他若是能醒来,便可大功告成!”孙思邈疲倦地拭了拭额头上一层汗珠,此番施针对于他来说,也是难度极高容不得半点差错。
许敬宗却是愣了下,慌忙问道:“孙老神医,若五日后侯爷醒不过来,那又如何?”
孙思邈轻叹一声,幽幽地道:“那便是两种剧毒并存,攻心腐脏,他命不久矣!”
孙思邈背着手晃悠悠地出了屋子,许敬宗吓得腿一软,趴在木桶边哭丧着脸:“侯爷哟,你可千万一定要挺住啊!”
-------------------------------------
五日时光匆匆而过,第二日的时候,许敬宗和周二平赶回曲阿码头一趟,查验谢氏三人可还安好,同时命船队停留曲阿码头等候。
至于抓捕谢科之事,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李元恺的伤势能否治愈,才是最重要的。
眼看李元恺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呼吸也一日比一日均匀,虽然还未苏醒,但孙思邈检查后对疗效很满意,许敬宗和周二平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第六日的时候,许敬宗和周二平一大早便在李元恺治疗的屋子外焦躁不安地等候着,可一直等到正午时都不见动静。
午后,许敬宗躺在屋外一块晾晒药材的大青石板上晒太阳,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
忽地,他只觉头顶出现一片黑影,似乎将他身上的阳光给遮挡住了。
许敬宗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揉着眼睛爬了起来,只见他的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位披着薄衫,身材健硕,方鼻阔口的白脸少年,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许敬宗一个激灵滚落下地,手忙脚乱地站起身,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一眼,不敢相信地喃喃道:“侯爷,你...你这是好了?”
李元恺笑了起来,眉眼之间棱角分明,那双幽紫的瞳仁无比深邃。
“孙老果然医术传神,老许,我的伤已然痊愈!那钩吻毒,也应该拔除干净了。”
许敬宗狠狠一挥拳头,激动不已地大叫:“太好了!太好了!侯爷伤愈,便又恢复成了那无所不能的辽东神将!”
李元恺低头看了眼清水盆里,那条与他待了五日的金鱼,却是皱眉低声道:“我身上的毒,似乎都转嫁到它身上去了。”
只见那条红金鱼似乎无精打采,鱼肚白上有一条明显的黑线,鳞片也不似之前那样金光璀璨,而是黯淡了许多,鱼眼也不怎么会转动,摆尾无力地游着,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穿好衣衫,李元恺忽地问道:“老许,这几日夜里,可是你进屋里为我更换草药?又或是二平?”
许敬宗怔了怔,摇头道:“没有啊,孙老神医并未让我们干什么,我和二平整夜都在睡觉,从未起身过!”
“是吗?”李元恺沉吟了一会,疑惑道:“那为何每到夜里,我都会感觉有一个人影在我眼前晃悠?”
许敬宗笑道:“你昏迷不醒,出现幻觉也是正常。”
李元恺点点头,或许还真是幻觉也说不定。
“对了,这几日山谷里可有什么异样之处?”
许敬宗想了想道:“那倒没有,不过孙老神医嘱咐我们不要上山,说是山腰处是他打坐修禅的地方,怕我们扰了他的清静。”
李元恺仰头朝那一片玉兰花盛开的山腰望去,隐约间可见屋檐青瓦,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周二平欢天喜地带着孙思邈赶来,孙思邈看了他一眼,又仔细号了号脉,捋须笑道:“恢复的很好,老夫给你开了几副药,回去吃上一段时间,你的身体便能复原如初。”
李元恺三人长揖拜谢,李元恺指了指那濒死的鱼儿道:“只是可惜了这尾难得的金鳞,没想到孙伯是要拿它代我受过。”
孙思邈笑道:“两种剧毒一旦被激活,必定要找活物寄居,这金鳞也是天地间的灵物,有它代你受难,你才能逃得一劫啊!”
李元恺感激地拱拱手,瞧了眼山腰那片玉兰花地,笑道:“孙伯,这谷里当真只有您独居?孙姑娘莫非不在此处?”
孙思邈淡笑道:“老夫近来研制新药,已有数月不曾出谷。至于辛夷那孩子,老夫也着实不知她在何处。”
孙思邈似乎不愿再给李元恺追问的机会,指了指谷口笑道:“有一人已在谷口等候你两日,他卖了老夫一个面子,才没有趁你昏迷之时闯入谷内为难你。快去看看吧,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恩怨,自己处理。”
-------------------------------------
山谷口,一名身材高大作道士装扮的青年已经在此等候两日。
他手里握着一张银灰色的大弓,腰间挎着一壶箭,那箭矢也有所不同,窄而细长,宛若一条条蛰伏的银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隋末暴徒请大家收藏:(m.20xs.org)隋末暴徒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