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说这话的时候可没有刻意压制声音,语调有些高,周围的不少酒客都看了过来。
王勇和徐世积相视苦笑,王勇赶紧低声道:“辽东神将名震天下,乃天子金口所封,单大哥切莫酒后失言!”
单雄信见他二人满脸紧张谨慎,刚想嘲笑他们两句,忽地听见一个充满鄙夷的笑声在大堂响起。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
三人回头望去,只见楼梯口走来一群人,春旭楼的掌柜满脸苦笑唯唯诺诺地跟在后头。
当先的,却是两名胡人大汉,正是术里兀和沙木拓带着几个商行弟兄。
还有酒楼真正的主人,刚刚被罢官却在朝堂赢得了一片赞誉美名的蒲山郡公李密。
术里兀和沙木拓是来找李密谈论生意合作事项的,便叫上了酒楼掌柜,一起在楼上包厢小坐叙谈。
正巧说起单雄信三人就在楼下用饭,李密便来了兴趣,叫上术里兀和沙木拓下楼特意来结识一番,却不巧听见了单雄信的狂言。
单雄信下意识地握紧腰间佩刀,眯着眼站起身,打量一眼术里兀和沙木拓,冷冷地道:“尔等是何人?”
王勇和徐世积生怕单雄信冲动之下闹事,急忙起身拦在前面。
春旭楼的掌柜赶紧介绍道:“这位是我家公子,这二位是北狮商行的大管事。”
王勇和徐世积相视讶然,没想到北狮商行竟然是交由胡人打理,更尴尬的是单雄信公然议论人家的大东主,被听了个正着。
王勇急忙揖礼,满脸歉然地道:“二位见谅,我等酒后误出不当之言,实在无礼!无心之失,确无不敬之意,还望二位莫怪!”
单雄信是个好颜面的人,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当即一把推开王勇冷声道:“单某自认说的话并无不妥之处!难道你家侯爷容不得人挑战?他是不敢?还是觉得单某不配?”
术里兀打量一眼他,笑呵呵地道:“单雄信是吧?等你武会夺魁再来说这话,或许侯爷会给你一个机会,实现你的心愿。”
单雄信目光一寒,恼怒地低喝道:“你是在讥讽我现在没有资格说挑战的话?”
沙木拓一向视李元恺如神只一般,哪里容得下一个无名小辈公开挑衅,怒视他大喝道:“你倒是不傻!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区区一个武会前十,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家侯爷在辽东杀得契丹人哭爹喊娘的时候,你还在泥地里刨食吃呢!”
单雄信闻言大怒,哐地一声拔出佩刀:“好个黑粗胡蛮!单爷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他这一动手,跟着术里兀的几名商行弟兄立即围拢上前,纷纷亮出兵刃怒目相视。
大堂里的酒客吓了一跳,这怎么说着说着就要火拼起来了?
王勇一把摁住单雄信的手,无比严肃地朝他摇摇头。
徐世积硬着头皮拱手赔罪道:“是我等江湖中人言语不当,还望各位海涵!我等对辽东神将的威名一向久仰,并无冒犯之意!此事全是一场误会,切莫因此刀兵相向!”
王勇苦笑一声,忽地瞅见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脸色平淡的李密,虽然不知道这位公子究竟是谁,但既然是这么大一家酒楼的主人,想必身份不凡。
王勇朝李密长揖一礼,恳切地道:“这位公子也不愿见到春旭楼因为今日之事受到影响吧?可否请公子相劝二位兄台,毕竟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眼下,武会的顺利进行才是最重要的。”
李密看着王勇暗暗点头,此人倒是沉着冷静,不像单雄信一样冲动易怒。
李密稍稍一想,笑道:“请二位卖密一个面子,莫要追究了。以元恺贤弟的身份,相信也不会在乎这些琐碎小事的。”
术里兀和沙木拓相视一眼,沙木拓挥挥手示意弟兄们收起兵器,术里兀拱手笑道:“密公言重了,您是我家侯爷的好朋友,您的话小人们不敢不听。”
李密笑道:“多谢了。今后两家的生意,还有劳烦你们多多费心才是。”
“应该的应该的。”
术里兀瞥了眼单雄信,细缝小眼里闪烁精芒:“回去好好准备三日后的比武,若你当真夺魁,我家侯爷一定给你一个机会当面挑战他!只是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后悔才是!”
说罢,术里兀和沙木拓带着人率先下楼去了。
李密临走时停顿了一下,看了眼王勇和徐世积,笑道:“我乃蒲山郡公李密,你二人今后若在洛阳有何难处,可以来酒楼寻我!在此先预祝你们武会上能取得好成绩!”
李密笑着朝二人点点头,便在酒楼掌柜的恭送下下楼去了。
王勇和徐世积相视有些讶然,那位有郡公爵位在身的年轻人,似乎流露出对他们的欣赏之意。
唯独单雄信重重地怒哼一声,从始至终李密都没正眼瞧过他,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单雄信着实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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