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强人所难了。你能来陪陪我老婆子，我就很高兴了。关心这孩子很好，你也很好。你们回去路上小心些。”
短暂的沉默过后，胡老太太徐徐笑了。
笑的和如春风，却无端让人觉得难过起来。
胡清正嘴唇动了动，最终叹了口气。
他知道母亲的倔强，也知道慕湛尘的坚持。
各有各的立场，他也不愿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他们对妹妹的感情是他们的事情，强加到慕湛尘身上，本就有些过了。
他肯认亲自然最好。
若是不肯，他们也不好打扰这孩子的生活。
“好。心心刚上大学，课业不是特别紧张。等她有空，我会常带她来家里坐坐。”
慕湛尘颔首，给下允诺。
上次胡清扬带过来的诊断书上面显示，胡老太太即便配合治疗，也活不过三个月。
更何况，他们不愿老人家承受化疗带来的痛苦，以及手术造成的风险。
老太太苦了一辈子，临终的时候，他们还是更希望她能快乐些。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还是陪得起的。
“好好好！下回过来之前，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想吃什么菜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让人准备。来家里不要客气。”
胡老太太一双眼果然明亮起来。
连连点头，眼角笑纹加深。
面对这样热烈而真挚的感情，慕湛尘说不出疏离的话。
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
周一，关心刚进学校，就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
几乎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会投来或探究，或打量，或鄙夷的神情。
皱了皱眉头，走进教室。
看到她进来，班里二十多个人神色各异。
汪允嘴唇动了动，正想开口嘲讽。
想到上次被记过的经历，恨恨闭了嘴。
但很快，又扬起得意的笑，一双眼里的鄙夷几乎要脱出眼眶了。
唐沫正低头摆弄手机。
察觉到教室里异样的气氛，抬头看向教室门口，神色焦急。
等关心坐过来，压低声音问，“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没看吗？”
关心挑眉，从书包里取出手机，解锁。
刚进校门没多久，她确实听到了信息提示音。
不过她经常收到消息，不觉得有什么要紧事，就没着急看。
除了唐沫发的，还有周炀，任教授。
三个人发过来消息的中心思想都是。
今天别来学校。
“怎么回事？”
关心锁上手机，凌厉的眸子扫视教室一圈，逼退悄悄打量的视线，才问唐沫。
“对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看关心的眼神都那么奇怪？她做了什么事吗？”
艾薇儿也凑过来，好奇的看唐沫。
周末她回了一趟D国。
把从关心那里要来的签名送给姐姐，又给爸爸买了一些A国特产。
回到租住的公寓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今天早上来学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唐沫打开一个论坛网站，偷看关心脸色，小心翼翼的解说，“昨天有人匿名在学校论坛发了一篇帖子，说你高中的时候抢了别人男朋友，并且勾引对方和你同居。还下药陷害那人，让那人在南城贵族圈子待不下去，被迫嫁到帝都。还说你把亲生父亲，以及继母，还有同父异母的妹妹送进精神病院……”
唐沫没说完。
因为关心已经结果手机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了。
上面对于她在南城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几乎事无巨细全部爆料。
并且无中生有，添油加醋，歪曲事实。
每一件事都发生过，每一件都被人强行扭曲，把关心形容成了一个极端无耻的人。
“这上面说的女人，不会就是时烟那个贱人吧？关心，这篇帖子写的太真了，还贴了不少证据。除此之外，还有你的照片。现在整个帝大，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你。这篇帖子的阅读量已经过了五万，也就是说咱们学校一大部分人都看到过了。”
唐沫气的浑身颤抖，倒像是她自己被污蔑了似的。
她从来没怀疑过这些东西是真实的。
因为她认识的关心，不是这样的。
相比于虚无缥缈的谣言，她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断章取义罢了。无聊。”
关心已经快速看完了帖子全部内容。
把手机丢还给唐沫，用自己手机发消息给周炀。
苍蝇不会咬人，但这么绕着人飞，不烦也恶心。
不过……
想到前天从江城回来，慕湛尘说的话。
关心淡淡看向陶贝贝的方向。
慕湛尘很少管她在学校的事情，更不会过问她都交了什么朋友。
他忽然问起陶贝贝，必然有什么原因。
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关心的眼神变得越发冷然。
最好不是她。
否则，她会让她知道，造谣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感受到关心的视线，陶贝贝只觉得浑身的汗毛炸了一下。
寒意，深入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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