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乔没进过藏书阁的第九层，所以不知道这场大战的最终结果，眼下瞒着她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江衍宁便将藏书阁中关于魔族的记载一一告知于她。
“什么？！魔族就被封印在无尽之海下？！”
桑乔更不解了，明明是人族修士节节败退，怎么反倒是魔族被封印起来了？
想起东边那片战场上堆叠如山的尸体，所以无尽之海其实是一片尸海吗？
谜团越来越多，他们却像一群无头苍蝇，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只能乱飞乱撞。
玄元界地大物博，南边仙气虽没有东边浓厚，但对于凡人生存，却是足够了的，他们又飞了许久，才终于陆陆续续的发现了凡人定居的痕迹。
将老人家放在一个民风淳朴的村落中，桑乔等人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就在这些村子里打探起来，以求能获取更多的信息。
随着他们流转的村子越多，他们惊讶的发现，这些所谓的凡人，其实大多也是有修为的，有的修为远超他们，有的却比他们低。
不是说都是凡人吗？都有修为了还能被称为凡人？
经过问询才得知，这些修士，其实就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村民，只是他们虽有修为，却从未把自己当修士看过，甚至他们也是仇恨修士的。
并且他们还得知，这些有修为的村民，也从未听说过心魔劫和雷劫。
觉真等人当初觉得桑乔的想法怪诞而天真，这时却又不自觉的回想起她的猜测。
莫非这个时期的天道当真是残缺不全的？
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若天道残缺不全，那么是谁去补全了天道？
他们始终不敢相信，有谁的力量将强大到能够补全天道，这太叫人难以置信了。
“那您知道魔族是如何出现的吗？”桑乔恭敬地问着眼前这个老者。
老者姓何，认识老者的人，大多尊称他一句何老。
这人是他们打探了许多村子才寻到的，附近的村子都说，这个何老是位智者，活的年纪最长，修为也最高。
对方确实修为高，起码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是摸不到对方的边儿的。
修为高寿命自然就长，这不稀奇，稀奇的是对方拥有如此高的修为和年纪，心性却仍旧睿智淳朴。
“魔族是如何出现的老朽不知，他们是何时出现的，老朽倒是知晓一二。”何老捋着自己的胡须，笑出了满脸褶皱。
桑乔等人相视一眼立即打起精神来，认真听何老接下来的话。
“说起来，老朽以前其实也是一个大宗门的弟子呢。”
提及所谓的大宗门，何老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可惜呀，我们天赋不行，进了那些大宗门，也是最底层，那些有天赋的人，不把我们当人看呀。”
停顿几秒，何老摇着头道：“不对，他们是不把所有天赋低劣和没有天赋的人当人看。”
看着眼前这几张稚嫩的面孔，何老回忆道：“那时候我和你们一样年轻，觉得受不了宗门内的欺压，也受不了他们不拿我们当人看，就离开宗门回村去了。”
“不过我离开宗门之前，听说当时玄元界有一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横空出世，被各大宗门竞相争抢，这天才最后被最强的青莲宗收归囊中。”
桑乔：“青莲宗？”
后来的玄元界并没有这个宗门。
何老讥讽的一笑，“是啊，青莲宗，当初可是玄元界最强的宗门，只可惜，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桑乔等人脸上困惑的表情越发明显，一个最强宗门，怎会这般轻易就全宗覆灭？
“哈哈，你们以为老朽为何会对魔族出现的时间记得这般清楚？”何老哈哈大笑起来，他摩挲着手中的拐杖，高兴道：“因为魔族出现后第一个覆灭的宗门就是青莲宗啊。”
“那天才被收入青莲宗后大放异彩，可惜天妒英才，他风光了没几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就销声匿迹了，在他消失后不过两年，魔族就突然现世，现世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覆灭了青莲宗。”
“随着青莲宗的覆灭，玄元界就乱了起来，随后，一个又一个的宗门，都逐渐步了青莲宗的后尘，老朽也是侥幸，前脚离开宗门，第二年，我所在的宗门就被魔族覆灭了。”
听得出来，何老对于自己曾经的宗门被覆灭不仅不伤心，反而有几分高兴。
“现在的玄元界，已经没有什么宗门了，连修士也不剩几个了，都死绝了，死绝喽。”何老抚掌而笑。
“所以魔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何老您见过活的魔族吗？”
他们迄今为止，从未看见过一个活的魔族。
“没见过没见过，老朽这点本事，怎会见过活的魔族。”
何老否认的很快，神色却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被一直紧盯着他瞧的桑乔看在眼中，看来这个何老是见过活的魔族的。
“那您不怕魔族覆灭完所有修士后，下一步就会对凡人出手吗？”
桑乔没有拆穿何老，对方不想说，她拆穿了也是无益，更何况别看何老年纪大，真打起来，他们也打不过人家。
“这怎么可能，魔族可从未伤害过凡人，他们向来只盯着那些修士打。”这回何老回答的极其自然也相当笃定。
所以魔族当真从不伤害凡人，这又是为何？
想起自己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些魔族的尸体，他们虽奇形怪状，却长着类人的模样，身上的衣饰虽破烂，去也能看出是人类的衣裳。
“破烂···破烂···”桑乔最终不断的念叨着破烂二字，脑中有灵光一闪而过，她觉得有什么线索似乎被自己忽略了。
忽然，桑乔猛的站起，脱口而出道：“魔族其实就是人族！”
修士所着衣物大多是法衣，和修士的强横的肉体一样，轻易不会损坏。
战场上的修士尸体，大多衣物都光鲜亮丽，即便是尸中不知被埋了多久的尸体，衣物也是大多是完好的。
而那些魔族尸体所着衣物则大都破烂不堪，形制也相当简陋。
现在仔细想来，那些魔族尸体所穿的衣服，不就是凡人穿的衣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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