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昔日的好友？
眼前弥漫开的黑紫色的不明雾气，好像毒瘴一般，正清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她甚至还没明白过来刚才萧无意对他们俩的解释。那个所谓的祭祀短剑验证神女的事，现在眼前又出现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正清！”萧无意大步上前来拉了她的身体，向自己靠拢。躲避了那雾气的碰触，但这样轻浮之物也能随着空气的流转，直往自己这边延伸过来。
对于萧无意的保护，正清略微迟疑了一下。她还从未拒绝过萧无意的保护，这是她第一次回身闪避。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迟疑，也让自己，让萧无意愣了神。
似乎是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一般，这样的拒绝是第一次，定是让萧无意不好受。就是正清自己也没料想到。她赶紧向萧无意道歉。
“对不起，我并不是……我只是，只是没缓过神。”她努力解释着，但身体已经被萧无意搂了回来。她也便依靠在萧无意的肩膀上。
她就是应该这样做才对。这样才能让萧无意安心，也让自己有所依靠。但为什么，在那一瞬间自己的身体拒绝了呢。
现在的她不想多考虑，她与萧无意的眼前有更为要紧的事需要解决。
这位昔日好友，已经完完全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了。不光正清不愿承认，就是萧无意也不忍心放弃。所以，两人只觉得那层瘴气才是真正毒害了博昌，使得他变得如此怪异的罪魁。
萧无意暂时还无法判断博昌究竟承接了多少黑羽禁术的能量。但唯独从表面那些瘴气上来判断，也非是一般初习的程度。因为他接触过他师兄任天真初习时的程度。远远没有现在这样令人惊愕。
之前任天真展示出来的禁术，不过是粗浅皮毛，但也足以让他打起十足精神来对付。而穆云海的黑羽禁术更高一层，那是傅千秋在全力应对的。
至于现在眼前早已被黑色吞噬掉的博昌，萧无意不知该不该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来打击他。拿捏不准的话，重了，必定伤及博昌性命，轻了，那是会伤害正清与自己，或许还有这整个文英阁。
“怎么办啊？”正清很是着急，她见萧无意还在犹豫之时，那团雾气已经迫不及待向他们笼罩过来。她非是害怕博昌，她是害怕失了控的博昌啊。
对于萧无意迟迟不出手制止的原因，正清也是明白的。但眼下也不能坐以待毙。
对了，既然博昌说自己就是神女，那现在不正是验证的好时机嘛？
正清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来。
如此危及时刻，不正是闪现神力，变化神态的最佳时机？以往那些小说电视不都是这样演的嘛。
现在萧无意不出手，那就换自己来。萧无意已经保护自己好多次，自己来保护他一次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她要怎样使用神女之力啊？！
突然，萧无意推开正清，顿时将她从这样的幻想中惊醒过来。她见危险逼近了萧无意，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唯有脑中无能的幻想罢了。
博昌才是个大骗子呢！说什么她是神女！那为什么现在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依旧只有弱女子的无能而已。
情急之下，她唯有将身旁空置的木匣，瓷瓶之类丢向那团雾气。她已经顾不得雾气中是不是还存在博昌的肉身，她只求别它伤害萧无意。哪怕那团毒雾冲向自己也行。
被她几次丢掷，那团雾气真的转向正清这边。萧无意刚才还只是躲避不敢轻易出手，见此情形也顾不得许多，只得凭空画符，出手术法直击向那个已经无法辨认出人形的怪物。
怪异的是，就萧无意的攻击好像真正打在了一团雾气上，落入雾气后竟然全然消失殆尽，毫无威胁。这远比之前任天真，甚至是穆云海的禁术更为可怕。
现在，那团雾气之中的究竟是何怪物？
萧无意从未见过那本禁书，更不知道答案。
恍惚之间，那雾团就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渊，任何攻击都无法将它击倒，只会被它吞噬。
这让萧无意一时失了办法，也更让正清惊恐。
“博昌他……还在吗？”不会已经被这团雾气吞掉，或者他整个身体已经化作了这个怪物。
不论哪一种，正清都不愿相信。就好像一个噩梦，她一直感觉眼前所发生的皆是虚幻，不真实。她甚至使劲掐了自己的肉，要让自己从这个噩梦中清醒过来。
但身上被掐之处的疼痛清楚的告诉她，眼前的一切皆是真实。
既然是真实的，为什么萧无意的任何攻击对那雾气皆是无用呢？正清对此很是怀疑。因为在她看来，萧无意的能力非凡，还从无哪个灵能师能敌得过他，哪怕穆云海能力也不一定及得过，哪怕他师父傅千秋的位置也很快要让他接手。
这样一个天才灵能师，怎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呢？
但她的的确确见到了萧无意几次出手皆是毫无效果。
他不会还有所保留吧？正清如此安慰自己，她不愿断绝了希望，只能在心里默默为萧无意打气。
而萧无意确实还有所保留。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贸然出手而将眼前这个已经痴狂的人，击溃到无法幸存的地步。
“博昌，如果你还能听见我的话，那就赶紧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如果他还能听见自己的话的话，的确还留存一点仅有的希望。若此时，他已经听不见自己的话，那就无法再有所保留。
萧无意期待着那团雾气对自己有所回应。他勉强支撑着等待着。最后，在雾气的深处，传来断断续续地咿唔声。
“怎么？”他听不太清那个声音，好像在极深极深的底部传来，还带着空洞深沉的回音。这恐怕就是从深如地狱里传出的声音了吧。
“博昌，你还在吗？”他冲着那团雾气喊道。萧无意不敢相信那个往日的善良之人已经化作邪恶而无法留存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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