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1章 若秦国灭，那我已死
燕夏萤和云亦城去了燕京，白蔻儿随同白凤凰进了西岭郡。
白凤凰才知，如今流言何等凶猛，秦王承受了极大的压力。立即找到燕少御，让他赶紧出面澄清。
“你让我澄清什么？”
“澄清和你一同进入缘空谷的人，不是秦王后。”白凤凰说道，“我进入医仙谷之时，改头换面。后来中毒，面目和以前差距极大。只要你出面澄清，流言不攻自破。”
燕少御啧了一声，“这流言可不是我传的，我凭什么要澄清。”
“当初我把你从食人藤的洞穴救出来的时候，你说过，救命之恩，日后必定厚报。怎么？燕世子不过是说说而已？”白凤凰黛眉轻挑。
燕少御脸色有些复杂，“你这是挟恩要报？”
“不行吗？”
“可以。不过，这世上很少有人能让本世子欠下救命之恩，流言不过一时，等你回到秦国，自然不攻自破。你对我的救命恩情，就浪费在这种小事身上？”燕少御意味深长看着她，“我知道你不缺金银珠宝，但退路呢？要不要考虑一下。”
白凤凰蹙眉，“什么退路？”
“诸侯逐鹿，中原必有一战。赫连烬虽然是战神，但论实力，秦远不及燕。秦国覆灭不过早晚，我可以给你一个身份，燕国贵族甚至王族的身份，即便日后秦国覆灭，你依旧可以带着你的人，来燕国高枕无忧一辈子。”
国破，家亦不亡。
燕少御也许是一片好心，也许是居心叵测。
但是……
“如果秦国覆灭……”白凤凰看着他，一字一句，“那我已经死了。”
燕少御的心，就像被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哐当摔的稀巴烂。
好像是心痛的感觉。
十分陌生。
十分难受。
一瞬间，竟然让他疼的说不出话来。
两人对视。
他的眸光先黯了下来，“好，我答应你。立即澄清流言，公告天下，和我进入缘空谷的人，不是你。如今在西岭郡的人，也不是你。”
“那就谢过世子了。”白凤凰满意一笑。
如此，秦王所说的她在秦王宫，就能对得上了。她不能让天下人如此议论秦王。
虽然她可以自己出面澄清。
但如果燕少御一口咬定就是自己，那世人还真不知道会信谁的话。
解决完了最麻烦的事，白凤凰转身便走。
燕少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忍住问道，“白教主，我有一件事问你。”
“什么？”白凤凰诧异回头。
“你明明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救我？”
为什么要回来？
这个问题，真要深究起来，白凤凰自己也不知道。
就像燕少御，他再入洞穴的时候，也知道自己九死一生。未必能出来。
他们都不是乐于助人的好人。
一个是野心勃勃的君主，一个是逆我者亡的魔教妖女，死在他们手中的人，不计其数。
那些白骨，也未必都是该死之人。
有时候只是立场，无关对错。
但……
她还有底线。就像，燕少御也有底线。
他们都还是人。都是在这滚滚红尘之中，历经艰难险阻，见识人心险恶，但还保留了一丝人性的人。
白凤凰看着他，过了许久说道，“和你的答案一样。”
燕少御一怔。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是，他却瞬间懂了。
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不过，你真的让人我很意外。如果将来我们输了，天下交给你，好像也不错。你比秦王，更像一个好皇帝。”白凤凰轻笑。
她这是在夸奖他吗？
她身份暴露之前，对他冷嘲热讽，十分嫌弃。苏醒以后，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但此时，燕少御确定，她真的在夸他。
她的眼神是欣赏。
她竟然真的！在夸自己！
燕少御莫名兴奋，甚至有种原地跳起来转一圈的冲动，但就算是心花怒放，表面还是端着架子，貌似一点都不在意，说道，“你在夸我比秦王还好？”
“他如果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根本不会因为不愿意纳妃，就和世族对抗这么久，以至于大秦朝堂几乎将他架空。若换做燕世子，不仅能坐享齐人之福，还能收拢世族势力为己所用。秦王其实并未把秦国和权势，当做最重要的东西，这一点，就注定了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君主。”白凤凰坦然承认。
燕少御心情更好了。总算在白凤凰眼中，自己某些方面还是比赫连烬强一点的。
“但这世上真正愿得一心人的女子，都不会选择一个明君。而明君就算遇到了心爱的女人，这辈子也不可能和她痛痛快快相爱一场。”白凤凰话锋一转，看着燕少御的眼神十分可怜，“你真是太惨了。”
燕少御：？？
但白凤凰没有再解释什么，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她不是贤后。
秦王也不是明君。
他们一个昏君，一个妖后，多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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