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潘越打断了孙向光的话，阻止孙向光继续说下去可能招来的祸患，“向光你喝多了。”
李玉龙被喷得一脸呆滞，讷讷地看着孙向光，他不傻，他也是刀尖上滚过的人，知道社会的残酷，孙向光说的这些他不是不知道，但是被他这么一说，他才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站在多么危险的刀尖上。何峰宠他，看好他，给他好的资源不是因为他在游戏上多有天分，单纯是因为他有商业价值，有利用价值，如果因此而放纵，那他就是个十足的蠢货。
孙向光不再说话，坐在冷风中把酸奶喝光，等头脑清醒了点，才说：“我知道有个后门可以回宿舍，走吧。”
“小龙你清醒点了吧？”看到李玉龙脸色发白，江灵担心地询问他的状况。
李玉龙摇摇头，眼眶泛红：“我没事，谢谢小灵哥。”
“没事没事。”江灵好心地拍了拍李玉龙的肩膀，“光哥性格就是这样，他也是为了你好，你别介意。”
孙向光冷冷一笑，对李玉龙说：“如果今天5v5比赛的视频被焚世的录制下来或者被我们这边的人背叛的话，外面会怎么传？只看得到眼前利益，目光短浅的废物。”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小龙也是新人。”江灵劝道。
李玉龙一句话也说不出，等到几人分手的时候，看着孙向光的背影，李玉龙心里的难受劲儿一直没下去，他鼓起勇气叫住孙向光：“光哥。”
孙向光停住脚步。
李玉龙说：“对不起。”
孙向光没说什么，背对李玉龙摆摆手，回了自己的宿舍，江灵对李玉龙笑笑，说：“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孙向光、潘越和江灵住在同一个房间，三室一厅，坐在客厅里，江灵给他们煮了醒酒的浓茶，潘越说道：“你今天冲动了，明知道他现在是何总面前的红人你还偏要和他这么说话，不怕被报复？”
“怕什么？”孙向光嘲讽一笑，“大不了不在这个圈子混下去了。”
“何峰那个人你以为会有这么简单？你也很天真。”
孙向光喉结滚动，木然不语，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桌子上空荡荡的水果盘，过了一会儿才哽咽着说：“潘越，我今天真的怕了。”
潘越抬头看他，眸色复杂。
孙向光说：“这个圈子里厉害的角色太多了，我们不年轻了，原以为在退役前可以拼一把，打出点成绩，幻世英雄不行就换个游戏，可我发现在万古里也一样。太可怕了……潘越，太可怕了。”他趴在桌子上抱住头，哽咽地说，“你能体会这种感觉吗？你赢不了，永远也赢不了，我已经够努力的了，可还是赢不了。”
空气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开水微微沸腾的声音，江灵站在水壶旁，低着头不说话，用力地抱住自己的胳膊，潘越的手指把玩着门卡，像是在缓解焦躁一样，他沉声说道：“像我们这样的选手太多了。”
焚世拿下据点之后就开始着手将两个据点联合起来，刚被攻下的据点有一个星期的保护期，这就意味着这一个星期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完成重建工作。
这次拔下瑟拉对狼毒打击不小，直接拿掉了狼毒计划内的一个联合据点，狼毒高层气得吐血三尺，可却又毫无办法，这次不单单是一次失败，是两次失败叠加在一起，这直接导致大量玩家退出狼毒公会，据点和战争物资这类的显性损失还可以估计，隐形损失根本就无法估计。
顾书白没登游戏，在论坛看着有关于靖世王朝的动态，高应的消息被炒作得铺天盖地，背后定然有靖世王朝的一些老对手在推波助澜。
社交软件里，孤星繁给他发来了消息：“清川，在吗？”
“在。”
“那天5v5的视频我处理好了，你要看一下吗？”
“嗯。”
孤星繁那边传来了一个视频文件，顾书白点开看了，那天游戏里发生的事情清清楚楚地被记录在视频里，包括狼毒玩家撕毁条约背后偷袭，孤星繁说道：“现在是发这个视频的好机会，要发到论坛上吗？”
“不用发。”顾书白说，“本来没有高应这个事情我们可以发，但现在高应的事情一出我们最好不要发，免得落个落井下石的名声，其他公会会针对我们。”
“好吧。”孤星繁没想到这一点，又问道，“那这个视频？”
“给明月、八月和深渊各自发去一份，让他们反省一下自己的失误。”
“哎。”
坐在顾书白身边看完全部视频内容的迟惟抱住顾书白，说道：“我倒是觉着这是个打垮狼毒的好机会，你太小心翼翼了。”
顾书白说：“我要的是长远发展。有一位老前辈说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他说：‘当你成为职业选手时，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他们都在等你犯错’，所以，这条路上永远也不缺什么小心翼翼。”
迟惟叹了口气，说道：“找个经理人吧，你会轻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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