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面色稍霁，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说话的。既然你诚心实意的问了，那本将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就是官拜禁军营指挥使，姓王名霖字......咳咳，没有字。”
赵光义忽然问道：“你是哪个司的？”
王霖此时忽然觉得这黑脸汉子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赵光义去年在禁军内当过一段时期的职务，只有几个月，而且又不是王霖的直属上司，因此不认识也属正常。
王霖傲然道：“殿前司。”
赵光义道：“哦。”
王霖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现在是我问你们，不是你们问我。我想起来了，你们三个，到底谁是老板？”
说着话，他已经看向了年纪最大的赵普，无论是年龄，气质，还是形象，此人应该是目标没错。
此人看起来目光沉稳，如果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是不会有这样的眼神和气场的。
赵普道：“军爷看走眼了，我不是老板。”
王霖目光一冷，“嗯？你不是？”又看向赵光义，“那就是你？”
此人虽然年纪轻些，但是神情冷酷，眼中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赵光义道：“也不是我。”
王霖指着晏宁，不信道：“难道是你？这么年轻？”
晏宁道：“就是我。这个小楼是我和人合伙开的，我算是半个老板吧。”
这时，被带上楼的打手道：“没错，就是他。”
王霖也没想到传说中小楼的幕后老板居然是一个少年，不由冷笑一声，“站起来回话！刚才我就叫你站起来，本将还站着呢！”
晏宁没有动。
王霖怒道：“难道你没有听见我说话吗？”
晏宁道：“刚才我也已经问过你的职务了。”
王霖道：“那又怎么样？”
晏宁道：“你是不是一个军人？”
王霖道：“那当然。”
晏宁道：“我知道，在军中，一向等级森严，上下尊卑有序。”
王霖道：“没错，你不要告诉我，你的官职比我高？”
说着，他自己先笑了起来，这话说来自己都觉得好笑，他身后的军士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晏宁道：“你不信？”
王霖道：“你说你老子的官职比我高还差不多。”
晏宁叹了口气道：“内殿直都知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是却总比你要强的多，你说是吗？”
王霖还是一脸不信，“你是内殿直都知，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晏宁从腰间解下自己的军牌给他看了一眼。
王霖顿时脸色煞白，呆立在那里，好像被雷劈中一般，变成了一根木头，一动也不动。
半晌，他才颤抖着手指行了一个军礼，他才艰难的从喉咙挤出一句话。
“末将王霖......参见......上官。”
同是禁军系统，虽然不是直属，但如果晏宁给他一个目无尊长的评价，那么他的日子就会很难过。
这个头，他必须低下来。
见上司低头，一众军士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赶紧把腰刀丢在地上，行礼问安，“啪嗒”“啪嗒”之声不绝于耳。
几个少年却斜搭着眼睛，抱肩站在一旁观瞧。
一个内殿直都知，还没叫他们害怕的地步。
晏宁道：“你还不走？”
王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面孔有些扭曲，狠狠道：“即使是上官，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身负守卫京城的职责，在此重要时刻期间，一定要杜绝掉一切隐患。”
晏宁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此人还有些胆色。
晏宁道：“你说，我有罪？”
王霖道：“是。”
晏宁道：“开酒楼违法吗？”
王霖道：“开酒楼不违反，但是身为朝廷命官，却私设赌场，大肆敛财，甚至出现了杀人夺财的勾当，难道你就不知道悔改吗？”
晏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王霖被他的目光一扫，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全身的精气神也萎靡了下来。
他刚才敢质问上官，只是凭借着一时之勇，此时一口气就快要泻了。
还好，有人又给了他勇气。
领头少年站了出来，斜瞥着晏宁，倨傲道：“王将军，你不用怕他，区区一介都知，在我眼中如同蝼蚁。今天我给你做主，你尽管与他当面对质，看他还有何话说？”
王霖的脸上又有了红光。
他的声音居然也变得激昂起来。
“正该如此，我今天就要为民除害，灭掉你这个禁军中的蛀虫！”
王霖大手一挥，喝道：“给我把他们全部拿下！”
一众士卒纷纷应命，拔刀的拔刀，拿绳子的拿绳子，就要上前动手。
这时，赵光义双眼电一般掠过少年的脸庞，冷笑道：“韩崇训，几年不见，你的胆子的确变大了。”
那少年骤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心中一跳，本欲发作，但看清那人的长相，不禁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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