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从昏睡中转醒之后,只字未提,什么都没有问过,反倒连连追问齐娘的事,更别说家里遭罪,本就还是因她而起的。
魏鸾低下头去,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说着话,肩头还是一抖一抖的在抽泣着,魏业看在眼里,也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魏鸢本想上前去劝慰几句,可整个人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样,只能呆呆的站在哪里,动弹不得一般。
章氏在旁边儿看见了,魏业的话音落下的时候,魏鸢身形就动了下,可她立时又收住了脚步,没有迈上前去。
这情形……
她心下有了别的想法——从前魏鸢处处都护着魏鸾,事无巨细,唯恐她受了委屈,哪怕魏鸾是个无法无天的,仗着父兄宠爱和黎晏的抬举,她从来就不是个受委屈的性子,但魏鸢仍旧处处都护着她,小心仔细的。
她曾经问过魏子衍,私下里兄妹们一处时,他们兄妹几个是什么样的,魏子衍那时说过,魏子期和魏鸢为兄为姊,对魏鸾极尽宠爱之能事,以前他年纪小的时候,不大懂事儿,也不怕爹责骂他,他便会干出些欺负魏鸾的事情,那会儿魏子期和魏鸢两个都是护着魏鸾去骂他的。
其实这件事情,章氏也还记得,彼时魏子衍常常跑到她面前来告状,也是为这个,她才愈发对魏子期兄妹几个心生厌恶,她倒不是觉得他们几个合伙儿去欺负魏子衍,只是觉得孙氏毕竟都不在了,这几个孩子心里也没点儿自觉性,平日里也不晓得对子衍好些,还要同他起争执,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可是今日,魏鸾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又病的这样子,魏鸢却站在一旁,无动于衷,这委实出乎她意料。
章氏清了清嗓子,上前三两步,叫了声鸢儿:“你是做姐姐的,也不晓得去劝劝你妹妹,看她委屈的那样。”
魏鸢隐隐觉得古怪,章氏哪里有这样好的心,还来劝和她们姊妹。
她似笑非笑的扬了扬唇角:“劝是自然要劝的,眼下爹不是还守在鸾儿床边吗?过会儿爹和母亲回去了,我是要留下来陪着鸾儿的,也免得她病中多思,愈发郁结于胸,想不开,对她养病没什么好处。”
魏业对她这番话甚是满意,章氏叫她反噎了一回,当下脸色不大好看。
魏鸾听来觉得不对味儿,捏了捏当珠的手心儿,丫头半跪在床里头,因她手上的动作,便低了低头,看她主子脸色也不怎么好,本想勾着头去看外头什么样的,但又被不动声色的拦住了。
魏鸢这时候才提了步子上前,叫了声爹:“这儿有我守着,您先去忙吧。”
魏业不大放心魏鸾,又深看了她一眼:“那叫你姐姐陪着你?”
魏鸾忙不迭的点头:“爹您去吧,我不会闹的,也没什么好闹的,您都说成这样子,我还要闹,那不是太不懂事了吗?您别挂心我。”
魏鸢也在旁边儿跟着劝了几句,魏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转过头来叮嘱了章氏几句,叫她好生看顾着魏鸾这头,才出了门去不提。
章氏目送了魏业出门,自然没心思在魏鸾的病床前久留,远远的站着,也只不过寒暄了一番,也就离去了不提。
魏鸢仍旧不肯上前坐下,魏鸾此时才撑着精神,坐直些,叫当珠往她身后又塞了好几个金丝软枕:“姐姐今日是怎么了,有心事的样子。”
“你觉得我怎么了?”魏鸢面色一沉,这时才上前去,“家里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因你而起的。”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魏鸾肩头一阵瑟缩,下意识的就蹙拢了眉心。
魏鸢这样子,看来她猜想的没错,她对自己是有怨恨的,所以今日一直淡淡的,也不肯上前关切她,便是当着爹的面儿,她也没有该有的关怀。
眼下听她说话的语气,果不其然,她今天是心里带着怨气到清乐院来的。
“是因我而起,所以姐姐心里怨我,尤其是祺玉被府衙带走这么久,杳无音讯,我猜——”她拖长了尾音,咳了好几声,当珠拿手拍着她的背替她顺着气,又低声叫姑娘。
魏鸾一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才又抬眼去看魏鸢:“我猜姐姐去求过爹,好歹别叫她在牢里受委屈,甚至求过爹,想想法子,把她给救出来,但是爹没有答应你,所以你就更怨我。祺玉从小服侍你,家里又丢了这么大的人,你自然没好气给我了。”
魏鸢深吸口气,往床尾处的圆墩儿坐了过去:“你心里都知道,从来你都是个伶俐的,我想不明白——”她咬紧了牙关,恨恨的,“你告诉我,那种东西,怎么会轻易就丢了?元乐郡主的玉佩,你难道随身带着,随时要用吗?”她嗤了一声,“你不安生放好了锁起来,能叫人轻易拿走它?”
说起这个,魏鸾心里也觉得无力极了。
这事儿说来还是齐娘的主意,齐娘当初劝她,锁在哪里都没有收在身边安全,搁在枕头底下,知道的人也不多,她屋里服侍的也就那么几个,每日给她整理床铺的,也就忍冬她们两个,再加上齐娘每日都会检查好几遍,这样子上心,总不会弄丢了,要真是收进了库房里,仔细想想,倒还不如齐娘这主意来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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