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反其道而行,其实不过是剑走偏锋。
从他年轻的时候起,跟着老爷办事儿,从学徒做起,一直走到今天,老爷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如此。
世人都觉着,不该如此,也不该是他,可到头来,偏偏就是他。
王川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也晓得这是魏业一贯的处事作风,事情到了今天,他已经没有说不的立场,多少人命沾在了手上,多少的鲜血布满了周身,已经洗不干净了,既然如此,自然也不在乎多这一条命。
魏业眼看着王川从书房退出去,一返身,带上门,又把那一地的月光,关在了门外。
他眸中闪过一丝痛楚,终于拿了块儿芙蓉酥,送进了口中细细咀嚼,而他一抬头,侧目往东侧墙上望去时,哪里挂着的,却又是孙氏年轻时的一幅画。
那幅画,是他亲手为孙氏画下的,也是唯一一副……
芙蓉酥入了口,又下了肚,火烧火燎的,却也只是一阵便过去,心口处传来的阵阵疼痛,还有眼中泛起的阵阵酸涩,只有他自己清楚,是为了什么。
如果孙氏还活着,儿女成双,娇妻美妾在旁,家财万贯,受尽尊重,那才是最美满的人生,可是他,别无选择——
魏业收回了目光,再不去看,坐在那里呆呆的,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他缓缓站起了身,一步步的走向那幅画,取下卷轴,把画收了起来,又往西边墙根儿处开了个半人高的黑漆四方大木箱,把卷轴扔进去,重又给箱子上了锁,余下一概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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