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黑暗刃惊愕了一下，才苦笑着摇头否定了他的心思：“不不，您想错了。当年枯海还是公司副总的时候，其实我就是那个公司里业务部的一名成员。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导致公司解体。某一天里，我接到了枯海的通讯，他让我来战天下这边走一条虚拟世界里的路。所以算起来，他算是我的老上司。不过我和他的关系一向不为外人所知，这也是因为当时在《红月》里，战天下的势力如火如荼的席卷黄河星系，可以说是蒸蒸日上声势惊人。加入的玩家非常之多，我自然就不怎么起眼了。枯海是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三哥于他有恩，又极其信赖他，他是不会做这些事的。”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些事。方御臣明白过来，也算是稍微落下了一颗被提起的心。
黑暗刃有古怪那不算什么大问题，但要是西武的高层里都出了问题，甚至是胖三枯海这种最核心管理人物都出了间隙。那就真的是无法挽救的局面了。
不过思索着，他还是有些回过味来，冷笑道：“恐怕不只是你加入时不起眼，还有枯海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暴露你和他关系的意思在里面吧？”
黑暗刃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他能走到西武情报系统里核心管理的位置，固然跟他能力出众有关，但没有高层里枯海对他的暗暗提携，那恐怕也是不现实的。
而枯海为什么不直接揭露这层关系，这里面的事可就耐人寻味了。
黑暗刃也并没有否认的意思，正经的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个意思。一来，老陈身为三哥身边最信任的人。如果和他有关联的人不断往上走，难免引起三哥的忌惮。即便这种只是埋藏在内心中的一根小刺，也有可能在某天戳进心脏里。老陈对这点很注意。二来……这种事难免或多或少的引起非议。对我的位置上升也有诸多不利。老陈不是主事人，没必要在这点上多惹事端。第三点的话……或许也有为他自己留一些后路的缘故吧。”
“……精彩，真是精彩。”方御臣假笑着鼓了鼓掌，讥讽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想不到我以为情谊深厚的西武，竟是每个人都在打着暗中培植势力的心思。”
“我的能力老陈是信任得过的，我和他思路也相通。他愿意多让我分担一些事情，这有什么不对吗？不过是出于外部种种因素的考虑，为了避免多招人口舌才这样做而已。”黑暗刃显然并不认同方御臣所谓的“培植势力”说法，不过他说的很委婉。
在这点上方御臣嗤笑了一下，并没有多争论下去。
是因为“思路相通”才提携进自己的圈子，还是抱着提携进自己的圈子去“思路相通”，这本就是件难辨是非的事。
不过黑暗刃曝出他和陈枯海竟是旧交的事，还是让方御臣有些心中暗暗惊讶。
但似乎也很正常。人多了就有是非，显然目前有着近七万成员的西武之耀，也不可能免俗。
伸着左手摆了摆自己右手中的三颗各色小石料后，黑暗刃平静的道：“当年老陈曾教了我一个具象化的形势分析法。可以说让我对形势的判断能力直观而上。您看见这三颗小石头了吗？从三哥挪位这件事来分析，其中在明面上的势力有蔡福安为代表的思福久安、李轻财为代表的战天下旧部。看起来明明是件两全其美的事啊。但实际上，讨论到形势时，不是以明面阵营来判断的。而是以利益。这些利益有直接可见的，比如金钱、比如货物。也有间接不可见的，比如……影响力。”
拨动了一下那块黑色的小石头后，黑暗刃的手中白光微闪，其它两颗都不见了。他将黑色小石头捏在二指间，看着方御臣道：“李轻财的影响力只是麾下旧部的位置稍挪，受损非常小。但他的阵营里，却有一个人利益直观的受损了。从形势上来说，这个人就已经不是和李轻财一块石头了。他是单独的一块。这个人……就是三哥。”
“嗯，继续。”方御臣轻应了一声，面部笼罩在街边吊灯的光影里，让人看不见表情。
“三哥被挪到第四频道，当时的第四频道是个什么样子？那是一摊彻彻底底的乱麻。前任属于李轻财旧部的房主和大量层主、监督、巡视等中层管理要么被挪去了生活团给了个闲职，要么被平挪去其他频道里，极大的削减掉他们的影响力。蔡福安原本是打算将这个频道也作为思福久安那边控制的核心频道之一来发展的，为此还吸纳了不少新人成员过来，并安插了自己和那边的大量管理。”黑暗刃抖了抖手腕，半谑笑半嘲讽的道：“外人只知道三哥是带着他的旧部们一同来到了第四频道，等于说算是换皮不换骨。但实际上，他们又怎么知道这里面的艰难呢？蔡福安既然打定主意让三哥挪位置，用这种化骨掌的柔式进攻，来削弱他在第三频道、在西武里的影响，并最终彻底踢开他。那就不可能会允许他再将第三频道的核心骨干们一并带过来。而对于三哥来说，他不正是因此而利益受损的那方吗？”
方御臣眯了眯眼，语气毫无波动的道：“这么说起来，胖三为首的第四频道反出战天下倒是一种有因在前，所得出的果了。”
黑暗刃想着笑了一下，将手中的黑色小石块收了起来，说道：“其实他一直都不想离开战天下。就在《斩厄》刚开时，甚至还想着借助各种外力去重新让战天下变回原来那个战天下。最终来到了这西江城，在您的资助下，成立了西武。也是件迫不得已的事吧。”
方御臣冷冷一笑，斜瞥了他一眼：“未来，我想他会庆幸被系统降生在了西江城，也会庆幸遇到了我的。如果你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我相信你也会庆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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