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心动的幌子呗！”她继续打哑谜。
那头的人马上敏锐地追问：“谁心动？你是哪个别人的幌子？你身体又不大好，怎么还热心这种给人做嫁衣的事？”
顾青衣倚靠着墙角，弯了唇角。
“人家女生的心事如何都能告诉你！再说，这事还是萌芽状态，对方说了也是你不认识的人，你就别刨根问底的了！”
“你嫌弃我？”电话那端的人开始唱戏。
顾青衣失笑，却也不为所动：“张同学，你今天这么晚才来电话就是为了问我嫌弃不嫌弃你吗？”
张敬诲闻言笑起来：“今天有点忙，刚能抽空给你打电话！嗯——”然后他的语气不由有些迟疑，“你今天有遇到什么事吗？”
顾青衣眸光微晃，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想来蒋纪已经将傍晚在学校三号食堂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没什么事！不过就是跟人碰了下，撞翻了晚饭罢了！”她低低道。
“就这些？”他声音微沉。
“然后我的室友舌战群儒，大胜而归，结果是你的发小请我们搓了一顿，以资庆祝！完美收官！”
她说得不以为意，他听得齿关紧叩，最后才缓缓道：“等我回去！”
顾青衣想说好，但是转念又自觉不对。
“等你回来干嘛？大战第三食堂吗？不值一提的事，你别反应过度！不过，以后即使是几十块的手表也别借给我了，你这高岭之花太过招摇，你们外院的女生火力太猛，咱们做朋友也得保持距离，以免误伤无辜的人！比如我这样无辜的！”她戏谑。
那头忽然静得只听见彼此的气息绵长，过了须臾，他低喃道，“青青，对不起！”
顾青衣莫名心口有一股暗涌席卷而过，只卷得眼角微酸，唇齿轻咬。
一瞬间，二人默对无言。
“张敬诲！”她蓦然低低唤了声。
“嗯？”他也低低应。
“谢谢你！”她道。
那厢再次沉默，这时就听闻听孔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然后便是汽车引擎轰鸣的声音。
顾青衣一听这番动静生怕与自己打电话会影响他开车，便赶紧道：“你开车就别打电话了，我先挂了！方婷还等着我呢！”
“早点回学校！”他没有多言，只嘱咐一句。
顾青衣关了手表，静静立在角落缓和了下情绪。
她自来习惯孤身一人，现在每天却都有个人毋论多忙总还惦记着向问个好，虽然她力图在保持彼此的距离，但是那种不可名状的暖意还是不知不觉侵入心口，蜿蜒淌过静默的骨血，渗入四肢百骸中，无法剥离。
顾青衣回到卡座前，方婷却也站了起来：“青衣，我们要不回去吧？”
她闻言微诧，不动声色地细察了对方一眼，她敏感地察觉眼前女孩儿眸底那一抹出来前的光彩熄灭了，潮头退却，整个人消沉萎蔫。
而方婷骤然起身要走，令刘安一愣，赵辉、贺明也相视一眼。
他们不是正谈得愉快吗？
“怎么忽然就要走？”刘安也站起来问，“这饮料都还没喝几口呢！”
他正兴致勃勃地打听着顾青衣的日常生活，就想着能多了解几分骄小狼的小母狼，也好回去找自己那位催婚儿子的亲姨妈等价交换弄点香烟钱呢！
方婷却只是温和地笑，一径想走，坚决不想多待。
顾青衣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方婷却一把挽住她细瘦的胳膊，按住她，然后目光恳切，唇角紧抿，神情似无声的请求一般。
她顿时有些疑惑，但是也不好露出想要替对方争取与刘安多相处个片刻时机的意图，惟礼貌笑道：“那也好，我还得回去吃药，那就谢谢三人警官的款待！”
“对对对，你病还没好全，那就赶紧回去吧！我们不留了！”
刘安一拍脑门，心道万一被骄小狼知道自己在他小母狼还抱恙时将人家寻出来喝咖啡，不得拖着五十米大刀砍了他不可！
顾青衣听闻刘安随口一语，却不由顿生疑窦，不过也没有多言，只点头微笑。
至于方婷，刘安对顾青衣的一句关心之言就足以将她所有武装好的冷静都击得溃逃无踪，她只觉自己心口那个洞已经彻底塌陷到了地球的最深处，再无一丝亮光。
她需要赶紧离开，躲开所有人，找个僻静处去哀悼自己尚未成型却已经胎死腹中的第一次暗恋。
她头也不回，拉着顾青衣疾步就离开了！
余下三位警官目送女孩儿纤细的背影走远，赵辉开口道：“我怎么觉得方同学不太高兴啊！”
贺明也发挥警察的本能：“我也感觉她脸色越来越不大好了，莫不是我们说错话得罪她了？”
他赶紧回顾自己之前的言谈举止，像办案一样细捋了一番，可最后还是苦恼地挠挠头，“我没说什么会冒犯女孩子的话呀！”
他都二十大几了，连个女朋友的头发丝也没处过一个！好不容易碰见个F大的秀丽女学生，原还想着表现好一些，以期能给自己赢点儿机，可是，人家姑娘最后茶都没喝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教他一颗少男之心恁得失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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