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校长有一瞬间的犹豫，似乎在考虑肖子雅话里的真实性。
不过他并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只能从牙关里蹦出一个字来：“好。”
肖子雅好像已经对一切都了然了：“太好了。到时候作为证人， 萧灵也将会一同随行，便是能够真相大白，让你们师生之间，能够毫无嫌隙，对于未来么，也是好的。”
崔校长颔首，让眼镜片遮住自己忧虑的眼光。
“既然这样，就委屈崔校长禁足办公室两天了。不过您放心，学校里的事情我们都会料理好的。”
说罢，肖子雅便要向门外走，却被崔校长出声拦住。
“肖将军，恐怕你今晚要处理的，可不仅仅是这里吧。”
肖子雅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头，默然的看着崔校长。
那一双镜片反射出冷漠的光来。
“当然，不老费心。”
关上崔校长办公室的门，肖子雅便下了封印，以确保在这之间，他不能够跟任何人产生联系的。
小礼堂和校医院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的人声鼎沸，安静了许多的。
校医院那些受伤的人们，除了欧女士还昏迷不醒之外，都得到了妥当的治疗。而学生和老师们都在礼堂休息，确保明天一早大家还能够正常上课的。
张雨辰和崔乃文在校医院值守，始终看护着欧女士。
“如果到天亮还不能清醒的话，明天必须转到基因理疗医院去了。”张雨辰这样说，这是她和医师讨论之后的结果。肖子雅默然。欧女士这一生都动荡不安，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大爱大恨之后，在这所学校里奉献了自己的终身。
却落个这样的结果。
她昏迷的样子十分宁静，医师说从基因观测的一次上看，欧女士求生的意志并不强。肖子雅知道为什么，却不忍心告诉那些学生们。
不忍心再看她那沉迷的样子，肖子雅踱步出校园，寻找着萧灵的身影。
经过袭击之后的萧灵，似乎非常的不安。肖子雅最后在那片草坪上找到她，现在这里应不能够再称作是草坪了，几乎每走一步就是一个大坑。萧灵彼时就站在其中一个坑里，而那宝蓝色机甲就跟着她，静静的躺在旁边。
肖子雅走近的时候，萧灵已经感觉到了。“他说什么？”
肖子雅叹了口气：“还能是什么，抵赖不承认吧。早知道在当时获得他和****之间来往的情报的时候，就不应该那样轻易的放过他了。”
萧灵轻笑道：“当时也是为了救我，才妥协的，不是么？”
肖子雅从地面上看着萧灵，竟然完全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萧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当初我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厌恶的。我来上学，完全是带着一股不认输的赌气的劲头的。来到这所学校之后，更是觉得什么都不顺眼，什么都是不好的，希望早日可以摆脱这里。
可是久而久之，我竟然觉得，不像离开这儿了，甚至把这里当成了家。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萧灵的一句话，好像瞬间让肖子雅回到当年救下萧灵的那一幕。
“不可笑，是你长大了。”想到当时那个负气投海自杀的小女孩儿，清醒过来之后脸上挂着的泪珠，肖子雅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萧灵摇摇头：“不过两年，就长大了。那这两年里，都要经历什么东西啊。”
肖子雅颔首，决定先将眼前的乱局解决，再追希往昔。
“学校被毁成这样，你预备怎么办？”
萧灵闻言挑了挑眉毛，利索的从坑里跳到平地上。
“学校被袭，学生们保护学校殊死搏斗，实在是忠勇可嘉奖。并且，我需要人手来修缮校园。所以，明天一早我就会提出申请，要求这一届还没有去处的毕业生留校。”
肖子雅点头：“想到了。本来，你围着她们就已经做了拼个鱼死网破的准备了。这一下有了机会，你自然是不肯放过。”
萧灵的心中所想，肖子雅定能知道，这一点萧灵并不疑惑。但却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便回头看着肖子雅。
“发生什么事了？”她转念一想，试探着问出，“是欧女士有什么问题？”
肖子雅看着她一脸忧虑的，真是被气笑了：“欧女士还没有清醒，医师说明天起要转去基因理疗医院进行深度治疗。不过这并不是我要说给你的话。”
萧灵疑惑的皱了眉，思索不出的样子。
“你的脑子里都是别人，就不能够为你自己想想么？又或者说，是为了我想想也好。”
尽管压抑住自己对萧灵的满腔爱意，肖子雅却还是不能够让自己的话平静的波澜不惊。
萧灵这才恍然大悟：“那场火，是不是，很严重了？”
不是说好不让她担心的么？肖子雅这样问自己，却还是没能把握住，将一切和盘托出：“死了人，是高官。”
看到萧灵震惊的脸色，肖子雅懊恼极了。就算他位高权重怎么样，总有更加位高权重的人。而在那些人面前，他还是做不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萧灵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任她做什么都好。
萧灵大概从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而只是想摧毁那吃人的制度。
“几个？”
肖子雅的情绪依然褪去：“一个。还有几个受伤的，都是在逃跑之中被建筑砸伤，倒不是都严重。唯有那个高官，怕是一定要惊动上头了。”
萧灵动作迟缓的点点头：“还好，那些到那里去释放**的男人，死有余辜。只是若是伤到了那些女孩儿，就真是我自己作孽了。”
肖子雅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你脑子里装的，全是那班女孩儿。你究竟，有没有为你自己想过呢？”
萧灵皎洁的看着他，轻轻的耸耸肩膀：“如果能够帮助我的同学们留在学校，而不去那恐怖的地方消磨余生，那么就算我死了又能怎么样呢？我愿意为她们牺牲，只有牺牲才能够让大家看到，我们所正在努力的，是一种什么样的事业。”
“可是我不愿意！！！”
肖子雅高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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