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霍书安决定还是多说两句,“瑾安不藏私,只是素来较真。左右大家得暇来此处坐坐,为的也不是看书,不过图个清静。”
这算是给有玩物丧志之嫌的消遣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王文锦笑了笑,不再说话,他想知道的已经清楚了,方才下车的时候,他可是瞧见他的表兄英郡王水汜的车架刚离开。
水汜如今行事愈发张弛有度,念着近日昼长夜短,每日办完差,往自个儿正在修建的府邸处绕一圈,再去星枢楼坐一坐,取几册时新的话本,尝一尝新制的点心,瞧瞧他堂弟和贾家小子又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今日他入了桐室,轻扫浮尘,除鞋绕屏,就见广室长几上摆着一封信并三只没放名签的匣子。
水汜拿了信在手里并不急着拆,宫侍知机上前将三个匣子打开。
草木药香晕开,水汜瞧了一眼,见匣子里头各装着一只枕头、一支花笺并两个装了香露的瓷瓶,不由失笑,拿了花笺来看,只见上头是一样的瘦金体,所书尽是药材钱两,想是枕头内芯的方子,果然体贴非常。
水汜粗通药理,却也看得出方子是做什么的用处,暗叹这贾瑾安对他太子弟弟还真是上心,记得人盛夏易失眠,不免又嫌弃人拿冰锦做枕面,借花献佛做得顺手。
凭窗看过落日,水汜领着侍从提了匣子回宫,先往乾元宫去,得知水郅仍在议事,将装了点心的提盒给了张宁,便往麟枢宫——他母亲淑妃处去。
淑妃听水汜说了一回,摇着团扇轻笑,并未点出水汜言语间点点羡妒之意,看了眼花笺上的字迹,对水汜道:“桃红色我留下了,我应了德妃的邀约,今日不留你用膳了。”
水汜入了昭阳殿,熟门熟路的拐去位于偏殿的书房。
水泱的书房中只在寝榻之前设了屏风,内室与外间之间只以绡纱相隔,见皇长子来了,左右侍立宫人忙为其撩起淡若云烟的纱帐。
水汜虽在宫中熏陶得好仪态,然自幼好武,大步行来,袍袖带风,昭阳殿中新进的宫侍心中压抑,面上便带了些出来,水汜的近身宫侍抱着两只匣子小跑相随,瞅着前头的主子,心里头苦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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