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来这里吗？”
“嗯，我来给我男朋友扫扫墓。”
“你才多大就男朋友？不对，扫墓？”离痕后知后觉。
叶凪倒是豁达:“来看看吧，他很喜欢认识新朋友，应该会觉得你们有趣。”
墓碑在山的另一侧，并不远，有些简陋，但看得出来被用心地保护着。
“叶青临？是叶教授的弟弟？”尤怜音惊呼。
“叶青岚教授？他经常提起……他要是知道姐姐还活着也会开心吧。”叶凪抚了抚墓碑。
“节哀。”沐长歌目光微闪，“是因为海妖吗？”
叶凪耸肩:“嗯，早就节哀啦，我还是要生活的嘛。不过我还是想解决了这些海妖为他祭奠。”
“几年不见倒是长大了。”从未发声的余之恒冷不防道。
叶凪疑惑地打量他几眼，一拍脑门:“你是余之恒对不对？哎我都没认出来，明明小时候那么憨……”
“停。”余之恒沉着脸，这家伙天然黑吗？
万俟季和离痕同时笑出声，一个乐得有人一起倒霉，一个乐得余之恒倒霉。
“五年前你才十一岁啊，太早熟了吧。”余之恒扶额。
“没见过早恋的？嘿嘿，你是来找姐姐的吧？不过她快被海妖愁秃了，没空搭理你。”
“所以那才是真正的海妖吧？”易相逢回望来路，海风呼啸，没了尤怜音的控制天气，此刻稀稀疏疏下起了雨。海面上，几只酷似鲨鱼的生物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万俟季摊手:“是啊，怕渔民被它们袭击，我才守在这里引导他们。每当下雨的时候就是海妖的主场了。看来你们暂时走不了了。”
“无妨。”这里怪石嶙峋，每个人都找了处地方坐下，沐长歌道，“正好各位互相了解一些。”
离痕也点点头:“叶凪妹子什么能力啊？”
“嘻嘻，吉光片羽~”
“？？”Jackdaw一头雾水，“不是很懂你们文化人。”
“就是这个。”叶凪从挎包里翻出一个老式的拍立得相机，“也是一种幻境嘻嘻，有没有兴趣试试？”
离痕第一个后退:“我不干了。”
“这老哥心理阴影了。”宁清和笑道，“我来试试吧。”
“谁老哥？我才19。”
“比我大的一律老哥。”
“嘻嘻，小姐姐摆个poss吧。”叶凪端起相机，迅速按下快门，宁清和抬起的手举到一半就停在原地，身形化为烟雾。
叶凪拖住印好的照片，摆在沙滩上。“喏，想让她出来就毁掉照片就好了，不过就算不动手我现在也最多维持一天。”
“她动了！这个背景是？”万俟季觉得新奇。
“学校。”念旧城一眼看见熟悉的樱花树。
“呐呐，我没有底片让她待着，所以她会出现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叶凪一边介绍道，“我们只能跟着她的移动看背景。”
沐长歌问道:“所以对她而言是回到了过去某个时间点？”
“嗯嗯，看样子是在操场，人那么多，早操吗？”
“不对，是运动会。”易相逢断言。
“哦！为什么会对运动会记忆深刻呢？”叶凪自言自语。
记忆深刻？念旧城目光闪了闪，就目前情况来看，她一个人撑着伞，像极了迷路的孩子。
“我们看到的是现在的她，而不是曾经对吧？”余之恒抬眼。
“理论上是这样啦，不过她还会做出不一样的举动嘛？”叶凪挠挠头。
竹斋忽然念起了先前的占卜:“是非难辨，真相终了。这了却的，是海妖还是她呢？”
“什么？”
……
话说宁清和也很抓狂，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来到的，是这个学校，高一的运动会。
她知道那些人看得到她的举动，顿时迷茫了。她该重复先前的经历吗？恰逢下雨没有位置坐没有人陪伴，想找老师请假无果而委屈到哭？
高二分班后她已经不太认得自己高一的同学了，此刻回去也无趣，倒不如四处转转，也算是改变了过去吧？
“吉光片羽是指残存的珍贵文物。”宁清和旁若无人地开口，他们听得到，至少叶凪听得到，“所以这个相机也是映射过往的。这段经历……可不太珍贵呢。”
校园广播放起了熟悉的歌声，宁清和收起伞，任凭细雨落在发上。
穿过后门前面的小路，有一片不算大的花坛，种了些花花草草，还有几棵金桔树，青色的果子挂在树头，也快成熟了。
宁清和随手摘了几颗偏黄的金桔，摸出一张餐巾纸垫在花坛中央的石桌上，顺势坐在石凳上。
意料之外的是，闻笙笛也在口袋里。
她吹的依旧是《未闻叶落》，与现世羁绊最深的一首歌，舒缓而哀伤。
“宁清和？”
她太清楚这个声音了，并没有抬头看对方，摊了摊手:“吃吗？刚摘的，应该没农药。”
“你怎么一个人坐着里？”对方的语气有些无奈。
宁清和方才抬起脸，不知该以什么心情面对昔日称得上唯一的好友的男生:“那我该如何呢？重蹈覆辙吗？尉迟凉，我不是你，我跟他们不熟。”
见他满脸写着迷惑，宁清和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无知真好。”
“清和。”意料之外的人在边上冲着她招手。
“阿逢？你怎的进来了？”宁清和豪气地拍了拍桌子，“来恰金桔。”
尉迟凉虽是疑惑易相逢为何没穿校服，但客气地点点头离开，没有打扰她们聊天。
“我看你一个人怪无聊的，进来解救你。”易相逢倒是不客气地塞了一口金桔。
“是啊，你再不来我就要尬聊了。”宁清和扬了扬嘴角。
“那是谁呀谁呀？”易相逢就差脸上写“八卦”二字了。
“说来话长，他应当是这个时候我唯一的朋友。”宁清和轻扣石桌，讲起了入学以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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