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轩从未想过，灵脉之源流地的真实情况会是这样，等价置换的规则，势必造成生灵的自相残杀。
怪不得，怪不得千百年来进入灵脉之源流地的生灵如此之多，能够进入洞天福地的却极少，原来都是折损在那里了吗？
最令人绝望的是，无论是人族地仙还是化形期大妖，也许并不是死于各种禁制，而是自己的战友或者同伴！
想到此处，赵明轩声音颤颤，“师兄，我想知道，师傅是怎么死的？”
“哈。你在怀疑我，对吗？”朱玉容低眉看向身侧的赵明轩。
“我不敢质疑师兄，但我想明白所有的事情，想知晓师兄在谋划什么？”
“还有确定我是否堕入魔道吧？”
“……”赵明轩沉默不语，直到今日，他才终于发现，身边这位师兄。从来都蒙着一层难以看透的面纱。
“师弟觉得，以师尊堪比天仙的修为，我有几成把握杀了他？”
“这……”
“没可能对吧，那师弟还在怀疑我吗？除了师尊自愿牺牲之外，在场生灵有谁是师尊的对手呢？”
“是师尊自愿献祭，为师兄换取了凌虚剑！！！”赵明轩只能如此猜想。
朱玉容不置可否，“那里的确是造化之地，也是众多生灵的墓场，更是生灵品性的考察之处。阴谋者得偿所愿，牺牲者心甘情愿，狠辣者举掌向同伴，无私者跳入无间……那是，造化福缘，那是生死关。”
“包括蓬莱的那些前辈，也是因此折损在那里吗？”
“是，也唯有人族的奉献精神，足以支撑他人的野心。而那些妖族，或是为了自己不成为祭品，或是为了得到强大的法宝神通，尽皆厮杀在一起。直到，无一妖生还！”
赵明轩啧啧叹息。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却又出乎预料。等价置换是规则，却也让所有生灵为之疯狂。
“那师兄已经有天仙之剑，此次又有何数？”
朱玉容道“师弟放心，你虽然有地仙修为，但地仙品阶的法宝灵器神通对我已经没有太大吸引力，所以不必担忧我会献祭你。”
“我们百年同修之谊，我岂会怀疑师兄。只是妖兽山脉的变故，和师兄又有什么关系？”
“哈哈”提及此事，朱玉容道“师弟可还见过我那只灵兽？”
“是那只黄阶下品的雷猫吗？”
“然也。”
“但，师兄以雷猫换取了什么？”
朱玉容道“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只要是生灵，就会有贪欲，而且一旦被激发出来，便不会停止，越来越壮大。所以，当地仙品阶的法宝灵器神通都无法满足之后，便只有更上一层的存在可以。”
“黄阶下品雷猫，黄阶下品黑犬。难道说，那只黑狗便是师兄的杰作？”赵明轩止不住心中的震撼。
“你猜对了一半。我只是换取了一只可以不断进化的变异灵兽，可以提升自己的品阶。而杨莲那只黑犬，却是它的后代！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师兄这样做的用意是？”
“只有这样，那些愚蠢的妖兽在发现它的天赋之后，才会发动妖兽之乱，将整个妖兽山脉的生灵都毁于一旦。最有趣的是，即便培育出了比肩天仙的妖兽，三大妖王又当如何分配呢？当难以抉择之时，唯有生死，能够决定最终的归属。”
赵明轩终于明白了一切，论实力，有天仙之剑的朱玉容足以比肩大妖，论谋略，那些化形期大妖在朱玉荣面前就如同孩童，空有蛮力。
“而我们与妖兽其实并无冤仇，对他们出手反而是违背道心。如果道院弟子被杀，那便是我们出手的机会，对吗？”
朱玉荣摇摇头，“无论道院弟子会不会出事，我都会对那些化形期大妖动手。掌握天仙之剑，又是趁它们自相残杀之际，坐收渔利可也！”
“那么，徐师弟呢？”赵明轩所幸直接问了出来，他察觉到了徐慎其的古怪，即便传音也得不到回应，一股不详的预感升腾在他心中。
“与方丈道院共同研制的丹药，是我发起的。这是培育人族地仙的最快的方式。如果我在灵脉之源流地出了意外，这些培育的半人半妖的地仙，将是守护瀛洲道院的后手。而徐师弟，为了拯救他的女儿徐丽，亲身涉险，吞吃了还不完善的丹药。如果他能镇压妖兽意识，便能以他为主导。当然，目前的他还在挣扎之中。所以，师弟的传音，他也无暇顾及了。”
赵明轩点点头，“原来如此，一切都在师兄的掌控之中。”
“你莫担忧，即便献祭你，我也得不到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而且你是极大的助力。当我能够飞升仙界之时，进入洞天福地的机缘便是你的。”
朱玉荣看向赵明轩，目光灼灼。
“是师兄，师弟必当竭尽全力。”
“嗯，很好，现在走吧，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看看那三位妖王，将培育出何等惊天的妖兽。”
众多道院弟子皆是到达那咫尺天涯阵法，始终徘徊在原地，不能寸进。
“慕兄，你可有破解此阵的方式？”郑云立问道。
慕千山摇摇头，“也许只能求救于师姐了。”
正在两人陷于苦恼之时，却察觉到一抹人影迅疾飞过！
“是杨莲！”
郑云立慕千山对视一眼，默契得立即追上。
“郑师兄慕师兄，此处妖兽皆是失去意识的狂暴状态，若是你们离开身后弟子，他们恐有危险。”
杨莲头也不回得传音，让郑云立慕千山也是心有不安。
“杨莲，你欲何往？”郑云立虽然速度慢了下来，依然开口问道。
“我要做的事情，会连累诸位人族道友，所以，我们就此别过吧。”
杨莲说着，身形转瞬消失不见，留下郑云立慕千山呆滞得停下，“这种速度，真的是凝元境可以施展出来的吗？”
“也许只有地仙瞬移能够超越了。”慕千山垂首叹息，一个阵法宗师李大一还不够，如今又来一个神秘莫测的杨莲，即便他们是天骄，也深受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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