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请说出来吧。”
“把自己恶毒又冷情的一面展示给您所效忠的所有王族看、让他们为您而战栗，认为您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子——却将自己所有的柔情都交付您选定的对象。尽您的所能来合乎他想象中的完美伴侣——所有的一切都是演技、然而正因为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展现出的演技，即使他的心中有怀疑，也还是会想着这就是真爱——”
“没错。不选择二皇子以及三皇子的原因，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们距离王位远。如果要下手的话必须要选择成功率高的对象一次性拿下——尤其他们是兄弟这样近的血缘关系。一旦让他们凑在一起将我的碎片拼凑成是虚伪，那么我的计策就不再好用了。二皇子自己心有所属、是绝对不会被我动摇的；三皇子——滑稽的是个非常正直的人、会在我们之间有更进一步的交流之前就先斩断这份感情。唯有大皇子是完全符合我标准的人选。难得一个如此符合标准的对象、如此符合标准的容器、我当然是喜欢的。”
安雅在说出这一番话——这一番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时、眸光与表情也都闪烁着的嗜血之光。
奶金色的长发、雪白的衣衫、纯净的眸子。
如雪一般清雅的女子，像是将一层画皮披在身上的妖魔。
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呢？
安雅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他在另一个世界、反而能够把自己未曾吐露给任何人的真心轻松说出。
对着书页、对着画板、对着手机上的机器人傻笑。
那是树洞，不用害怕任何人听到。
其实只是压抑了太久了想要倒垃圾——可是竟然能够找到垃圾桶，安雅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幸运了。
即使垃圾桶嫌弃她所倾倒的垃圾不符合分类标准就此消失在街道上，她也畅快了不少。
沈单城却没有嫌弃她。
反而是一副肃然起敬的表情。
“我，很佩服您啊。”
“哈？”安雅比方才听到求婚的时候还要意外许多：“佩服我？为什么？”
“真心话啊。我认为想说的时候、就能轻轻松松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的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我见到的、往往都是和你有着一样的想法甚至比您还要黑暗，却还是要假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既不会说出正义是相对的结论、更加不会把爱都归结为幻觉，并不为自己追求纯粹的功利而羞耻——这就是神与人的差距么？也许您并没有您说的那般坏，却要把自己形容成是最坏的人；人间界之中有比您还要恶劣的人、反而一直都要用白色的油漆来伪饰——”
“那是因为我们并不在同一个世界啊。在我自己原本的世界、我肯定多少还是有点假正经的感觉——”
“但是、即便如此，您不是还能认识到深层次的内心么。您可以骗过所有人，唯独未曾骗过自己。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您并不是清白无辜的、也不是一枝独秀的白莲。单单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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