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到段千行的话反应不一，秋生脸上一片茫然，九叔眉头深锁，但看二人的神色，显然都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段千行沉默片刻，“师父，要不然我们还是退吧？”
“退？”九叔还没说话，秋生开口道，“那陈军长怎么办？”
九叔当然也想退，助人盗墓有损阴德，如非迫不得已他根本不可能踏进古墓半步，但陈军长以徒弟和村民的性命为要挟，岂是他想退就退的，见段千行如此慎重，他只得问道，“千行，你到底知道什么？这究竟是什么阵法？”
段千行神色变幻一阵，“这不是阵法，而是一种祭祀仪式，传说凤凰死后可涅盘重生，若九龙来朝，则会化为天地恶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石台中间很可能是一具凤凰尸体。”
秋生听得云里雾里，听到最后更是吓了一跳，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越说越玄乎了，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凤凰的尸体？”
九叔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而后朝段千行问道，“这些你从哪知道的？”
段千行脸上不动声色，“从一本古书上，具体是哪一本我忘了。”
以往听到这样的话九叔断然不会怀疑，因为他的藏书很多，有些书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读过，可关于龙凤的传说，他确定自己没有收藏过，因为这种上古传说除了山海经中有零星记载，其他的早就失传了，想收藏也没法收藏。
九叔深深的看了这个徒弟一眼，问道，“有办法破解么？”
段千行摇摇头，“没有。”
九叔沉吟半晌，“现在想退也退不了，陈军长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我们一退，他们势必抓村民闯墓，到时不知会死伤多少。”
段千行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可眼下的情形跟灵宝玉鉴上描述的“九龙朝凤”相差无几，他实在不愿冒这个险，在他心里，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当自己应付不了的时候，自然优先保住小命要紧。
至于村民们的安危，只能说无能为力，更何况再过不久北洋政.府就会来了，陈军长根本蹦跶不了几天，村民们或许会有死伤，但肯定不会死绝。
秋生见气氛不对，不由问道，“就算……就算那石台中真有什么凤凰恶灵，以师父的法力，难道还闯不过去？”
段千行幽幽叹了口气，“所谓天地恶灵，是指一些天地灵兽死后，魂魄因某些原因无法投胎，最后化成恶灵，其法力根本不是一般的凶灵恶灵能够相提并论的，而凤凰是传说中的神兽，它化成的恶灵凡人有可能对付么？别忘了，师父再厉害也只是一介凡人。”
九叔默然，如果真是凤凰恶灵，他自问确实应付不了。
殿中一阵静谧，秋生有些烦躁，忍不住开口道，“师父，到底是进是退你说句话，我听你的。”
九叔没有立刻答话，目光紧紧盯着大殿中间的石台，良久，他轻轻吐了口气，“我想那石台上绝不可能是凤凰尸体。”
段千行还道他不信自己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信就算了，你们去试吧，我不奉陪了。”
说完转身就走。
九叔急忙叫道，“千行。”
段千行脚步一顿，“师父，咱们真的没必要把命赔在这，陈军长那边你完全用不着担心，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个陈军长只是个丧家之犬，手下就是一伙四处流窜的叛军，过几天北洋政.府就会来人，到时他们肯定会逃走，不会有太多村民受难的。”
秋生一听这话，不禁愣住，“真的假的？”
段千行点点头，“千真万确，我犯不着用这种事来骗你们。”
秋生大喜，转头去看九叔，“师父，那咱们……”
话未出口，九叔正色打断道，“哪怕只有一个村民受难，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秋生顿时没了脾气。
段千行耸了耸肩，“师父，我可没你那么伟大的情操，我有家有小的，不能稀里糊涂的死在这。”
此言一出，秋生和九叔皆是一愣，秋生问道，“你什么时候有家有小了？”
段千行白眼一翻，“婷婷和小白，哪一个不等着我回去照顾？算不算我的家小？”
秋生无语，九叔无奈的摇摇头，“你先听我说完。”
“师父请说。”
九叔解释道，“我并非不信你的话，只是你想过没有，人间怎么可能出现凤凰尸体？如果这里真有凤凰恶灵，只怕早已出去为祸一方了，甘田镇岂会平安无事？”
段千行神色微动，“师父的意思是……”
九叔点点头，“我觉得跟九幽拘魂阵一样，这里很可能也是一个残局。”
“残局……”
“不错，如果真像你说的这里是‘九龙朝凤’局，那么我猜石台中间不大可能放置真正的凤凰尸体，多半只是某种替代之物。”
段千行听了这话，心里陡然闪过一丝明悟：对啊，慈禧的目的是重生，如果真在墓中弄出一个无可匹敌的恶灵，岂非作茧自缚，把她自己也给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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