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段景林指着前方,“黑色陆地巡洋舰,车牌号对得上。“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东男子站在车旁,手里举着一块写着“Chen“的牌子。他看到秦渊一行人,脸上露出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就是陈先生的朋友吧?“阿里用还算流利的英语说道,“我是阿里,负责接送你们。快上车,这里不安全,经常有袭击。“
秦渊仔细打量了阿里一眼,确认他就是陈建国描述的那个人,然后点点头:“走吧。“
五个人迅速上车。车内空间还算宽敞,但能看出这辆车经历了不少磨难——挡风玻璃上有一道裂缝,车身上有几处弹孔被简单修补过的痕迹。
阿里发动引擎,车子驶出机场。
“情况怎么样?“秦渊坐在副驾驶,直接问道。
“很糟,“阿里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昨天北区又发生了激战,政府军想夺回那片区域,但反对派武装守得很顽强。你们要去的那个医疗站,正好在交战区边缘。“
“还能通过吗?“秦渊问道。
“很难,“阿里摇头,“常规路线有三个检查站,而且经常有交火。我们得绕远路,从西边的贫民区走,那边相对安全一些,但也不是绝对安全。“
“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顺利的话,两个小时,“阿里说道,“但在萨拉姆市,没什么是顺利的。“
车子驶上了通往市区的公路。路况很差,到处是弹坑和废弃的车辆残骸。偶尔能看到一些平民拖着行李在路边行走,脸上都是疲惫和绝望的表情。
林晓月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这就是战争,不是电视上的画面,不是书本上的文字,而是真实的、残酷的战争。
“前面有个检查站,“阿里突然说道,“是政府军的,我来应付,你们不要说话。“
车速慢了下来,前方确实有一个临时设置的检查站。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拿着步枪站在路中央,拦住了去路。
阿里降下车窗,用阿拉伯语和士兵交谈。他递出了几张纸币,那些士兵看了看车里的人,然后挥手放行。
“贿赂?“岳鸣小声问道。
“这里的规矩,“松猜解释道,“不给钱,他们会找各种理由刁难你,甚至直接抢劫。“
车子继续前行,进入了市区。林晓月震惊地发现,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许多建筑被炸毁,只剩下断壁残垣。街道上到处是垃圾和废墟,偶尔能看到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
“这里以前是很美丽的城市,“阿里感叹道,“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但战争毁了一切。“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
“飞机!“松猜大喊,“是战斗机!“
林晓月抬头看去,看到两架战斗机正从云层中俯冲下来。
“快!加速!“秦渊喊道。
阿里猛踩油门,车子加速前行。但战斗机的速度更快,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锁定了目标——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建筑。
“轰!“
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一团火光在前方升腾而起。冲击波袭来,车子剧烈晃动,差点失控。
“小心!“秦渊大喊。
但阿里的反应慢了一拍。或者说,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坏了。他的手在方向盘上颤抖着,脸色变得煞白。
“轰!“
第二枚炸弹落在了离他们更近的地方,就在左前方二十米处。巨大的冲击波直接掀翻了几辆停在路边的车辆,碎片和尘土漫天飞舞。
阿里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突然瘫软了下来,手从方向盘上滑落。车子失去控制,开始向左偏移,眼看就要撞上路边的废墟。
“该死!“秦渊反应极快,他一把抓住方向盘,同时用左手推开已经昏迷的阿里,硬生生地把方向拉了回来。
但这还不够,车子还在高速行驶,而前方又落下一枚炸弹。
秦渊根本没时间换位置,他就这样从副驾驶的位置,身体扭转着,左手控制方向盘,右脚伸过去够油门和刹车。这个姿势极其别扭,但他硬是稳住了车子。
“抓紧!“秦渊大吼一声,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弯,冲进了右边的一条小巷。
又是一声巨响,炸弹正好落在他们刚才行驶的路段,如果晚一秒钟,他们就会被炸个粉碎。
车子在狭窄的小巷里疾驰,秦渊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方向,避开路上的障碍物。这个姿势让他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况,完全是凭感觉和经验在开。
“前面左转!“松猜在后座大喊,他从窗户探出头观察路况。
秦渊立刻打方向,车子漂移着转过拐角。
又连续转了几个弯,终于,天空中战斗机的声音远去了。秦渊这才放慢车速,把车停在一处废弃建筑的墙边。
车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大口喘气,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所有人都没事吧?“秦渊问道,他的声音依然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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