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汩！
然而吴寿的龙首并未闭合，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强行掰开，从中溢出了无数粘稠的烁油。
它们沸腾着、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高挑纤细的女人形体，体表迅速地生长出大量血肉丝线，组成了深红肌腱，迅速覆盖着白瓷，架构出了完整的人体，以及一张和吴欣悦有着八分相似、更加成熟的女人苍白面孔。
猩红的眼睛下方，浮现两道漆黑泪痕，增添了几分妖异。
哪怕不用介绍，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当年实验中失踪的、吴寿真正的孙女，如今的械天使。
陆羽目光闪烁，看了一眼远处，还在械母怀抱中孕育的械天使之魂，并未消失，以八个械判官为养料，已经突破到了万古巨头层次。
按照吴寿的计划，她会通过吞噬八位械判官、械母、械星，获得顶级的算力和躯体，在烁油的无限能源之下，拥有伪王级的战力。
然后通过赤兔的地煌冕，成功容纳八件堪比传说特质的机械核心，拼凑出灵械之国的终极形态，诞生出械王之冠，登临真王之位。
在无限能源和专属圣器械王冠的加持下，有希望用烁油将其余的真王完化，从而辐射整个主世界。
不过陆羽能看到，如今出现的这个械天使，只有辉月高阶的实力。
大概率是因为嫉妒或者愤怒，通过某种手段，通过烁油塑造了一具假身降临。
烁油的完化并非是剥夺情绪，只是会执着进化，同时将自身的各种欲望无限放大，更加偏执和疯狂。
某种意义上，它们是朝着进化的方向畸变。
另一边，
械天使漫步虚空，伸出手抓住了四个机械光团，身后漆黑的烁油羽翼猛然展开，俯瞰着地上的吴欣悦，目光中丝毫不掩饰嫉妒的情绪，冷声道：
“卑鄙的小偷！”
吴欣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怯懦，不敢和她对视，莫名的心虚，因为自己切切实实偷走了她的人生。
自己，只是一个低劣的仿冒品！
吴欣悦心中失落，但想到爷爷，她鼓起勇气，认真地说道：
“住手吧，再这么下去，只会带来毁灭的结局。”
械天使没有回答，目光落下，君主威压扩散，封锁了吴欣悦的四周，仿佛背上了一座巨山，逐渐压垮，最后扑通跪倒在地上。
“弱小的蝼蚁。”械天使看到这一幕，目光嘲讽，但很快，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在重压之下的吴欣悦，体内突然涌现出了一股庞大的力量，支撑着她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对方说道：
“收手吧，如果我的死可以让你消气，解除这次灾难，我愿意去死。”
吴欣悦没有撒谎，而是真心诚意地这么说，在她看来，自己这么一个仿造品的死，能够换来械王域无数人的平安，帮爷爷抵消一部分罪孽，确实很值。
毕竟是吴寿赋予了她生命。
然而这种真诚，却让械天使愈发地厌恶和愤怒，她伸出白瓷覆盖的手臂，凝聚出蔓延百米的白瓷之刃，装载着链带，高速运转，切割万物，扩散出浩瀚的机械灵能。
械天使链齿剑！
轰！
利刃斩下，所过之处，万物碎裂，掀起了恐怖的灵能潮汐肆虐。
陆羽的身影出现在吴欣悦面前，屈指一弹，纯白光辉席卷，崩碎了白瓷之刃。
轰隆隆！
强烈的冲击波席卷，震荡整个秩序天。
吴欣悦看到陆羽出手，心中感动，连忙说道：“没必要为了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羽打断：
“在钱没付清之前，你的人，也是我的。”
想赖账，不存在的。
如此霸道的言论，让吴欣悦都蒙了，自己不就是请了个保镖吗，什么时候把自己给卖了？
呼呼呼！
械天使扇动烁油羽翼，掀起狂风呼啸，漂浮在空中，想再次出手抹除吴欣悦，然而身旁传来了吴寿虚弱的声音：
“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的。”
“你总是这么自私。”械天使冰冷地回应，让吴寿沉默，不过她并未继续说下去，目光看着陆羽，淡漠地说道：“人类，你想阻碍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陆羽微笑着说道。
天使，谁没见过似的？
上个跟他叫嚣的婴天使骨灰都不剩了，还有三个上位者正在牧场里吃草呢。
不过，灵械之国残留的械天使之魂，应该算是机械系的上位者吧？
“哼！”
械天使冷哼一声，伸出手，身后的烁油羽翼之上脱落万千羽翼，漂浮在空中，化作了一道道荡起的漆黑的圆环。
咔咔咔！
伴随着沉重的机械运转声响，齿轮转动，大钟鸣响，如同无形的战争堡垒降临，从中伸出了数百道白瓷覆盖的机械炮台，锁定了陆羽。
械天使武装——审判百狱炮！
轰轰轰！
炮台发射烁油能源转化为万千光束席卷而来，威能足以瞬间夷平一座巨型城市，将百万人化作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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