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裳？”
雷桀愣了片刻，随后眼眸似有回忆。
当年攻伐祁国，六十万祁军被屠灭一净之后，祁国再无一战之力，他作为灭祈副帅及先锋，第一个率军攻入祁王宫，手枭祁王头颅。
于祁王宫中，确有收获一件极为精美的嫁衣，当时雷桀便收为了己有珍藏，他没想到这么一件衣服竟是在十年后引来了剑圣盖命。
若再选一次，他必定会弃之不理。
于此时，偏厅屋顶。
楚辞极为震撼。
他一直以为，纵剑术只能在1V1发挥最强，可方才盖命这一剑告诉他。
纵剑之术，亦可一剑破千军！
方才盖命一剑出时，仿若有残影从其他三人身侧掠过，可实际上楚辞知道，那是剑气所化。
“咦，这盖剑圣为什么不杀了雷桀？”
石开火下意识疑惑。
在二人目光中，盖命走出主厅，手中提着一方长盒。
“这就是剑客。”
楚辞望着盖命身影，凝声自语。
盖命与这雷桀，并无恩怨，他要的只是这件衣裳。
至于雷桀曾马踏祁王国都，那是国与国之间的征伐，并非盖命个人之宿怨。
“走吧。”
楚辞折身，身影于房顶之间跳跃，几步后便是离开了勇侯府，这侯府卫士的注意力都在盖命身上，根本无人注意到楚辞与石开火的来去。
一刻钟后，千金街。
楚辞与石开火并肩走着，腊祭深夜，团圆后的万家灯火已熄。
“寻我何事。”
石开火深吸了口气。
“确实有件事，还挺麻烦。”
“说。”
楚辞淡淡开口。
“咋？也不问下具体是什么事？”
“反正不是好事。”
“嘿，还是楚兄弟懂咱！”
石开火咧嘴一笑。
“兄弟，你也知道，咱这辈子没得选，就是亡命江湖的命，什么时候死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石开火这条命，惦记的人太多了。
神机城的流升，巨岳城的墨篱，还有许多觊觎巨子令之秘的势力，无不是想把石开火掳去解剖了。
偏偏石开火这货在江湖上越跳越浪，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哪。
“来来来，咱给你看个宝贝。”
说着，石开火一副贼兮兮的模样，伸进裤兜使命掏了起来。
楚辞看的眉头一皱，下意识脚步放缓，与这石开火拉开一尺距离。
这特么大半年不见，取向都变了？！
嘿嘿笑着，石开火掏出一条黑黢黢的玩意。
“这是什么？”
望着石开火手中这尺长，通体墨色的方条。
“非攻啊！”
墨剑非攻。
楚辞微微一愣，这倒是和他想象中的剑身完全不同。
石开火手中这玩意看起来就像是个墨色的方条盒子，怎么都不像一把剑。
“我这次又偷摸去了一趟巨岳城，趁墨篱那臭娘们来月事换衣服的时候，把这墨剑非攻给顺了出来。”
“嘿嘿，那娘们怎么都没想到，纵是收的再紧，也逃不过咱的飞龙探云手。”
楚辞看了看石开火，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这货遭人追杀，恐怕买凶杀他的人中，有三四成并不是为了巨子令的隐秘，而是纯粹想干掉他。
比如这巨岳城大统领墨篱，先是被偷看洗澡，现在连月事换衣都被偷看，还被偷了象征权柄身份的墨剑非攻，楚辞若要是那墨篱，恐怕也会追杀石开火，加钱的那种。
“给我做什么。”
楚辞扫了眼这非攻，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想得真美，这宝贝我可没打算给你，只是暂时放你这，托你之后帮我给另外一个人。”
石开火收起嬉戏，认真了起来。
“咱琢磨了大半年，找到了些关于「森罗地狱」的蛛丝马迹，但是那地方有点特殊，这一次咱去了可能就真回不来了，所以咱想把一个人托付给你，希望你力所能及的照拂一下。”
“这人是咱的徒弟，其机关术与暗器天赋，是咱平生仅见，我希望你在他有所为之后，将这把墨剑非攻交予他，在咱看来，他是最有资格承袭巨子名号的人选。”
楚辞脚步停顿，眉头微皱。
又是这种场景。
他不由想起邋遢老头，想起陆玄真，想起药王苏风，都是一个个临死托付。
“那小子在家排行十三，所以咱管他叫唐十三。”
说着，石开火抬起手，将墨剑非攻递到了楚辞面前。
“若他成长起来，有资格承袭巨子名号，楚兄弟可以将巨子令交予他，若是他没有那个资格，楚兄弟可将巨子令自留，而若是他为祸不安，那就请楚兄弟代我这个不合格的师傅，清理门户。”
楚辞望着石开火，沉默片刻。
接过了墨剑非攻。
“此地一别离，孤蓬万里征。”
“我希望你能活着。”
楚辞说完这话，折身离去。
望着楚辞离去背影，石开火咧嘴一笑。
“文绉绉的，说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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