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长公主看着众女道：“趁着寻人这档口，你们谁来说说，方才明玉郡主因何打人？”
云熙公主也道：“父皇常教导云熙言行如一，不能言过其实，你们据实道来即可，切莫添油加醋。”
她搬出圣上金言，众女心头一凛，面面相觑，一时没有人敢抢先开口。
丹阳长公主面色不善：“既是你们提议对质，为何又不敢直言？”
她有些不耐烦，指着提议对质的那名贵女道：“既然是你提议，就由你来说好了。”
那名贵女有些后悔之前的冲动，这会儿被点名，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斟酌着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清荷县主是蔡国公庶女，其母原是妾室，些日子去相国寺上香，因缘巧合救了微服出宫的太后娘娘，此事之后被蔡国公扶正，圣上感激之下封其女为清荷县主。
清荷县主原来和上官琉璃关系极好，自被封县主之后两人逐渐疏离。今日到御花园赏菊，两人相见之下却因嫡庶之事闹僵，上官琉璃嫉妒之下挤兑清荷县主的庶女出身，清荷县主恼羞之下扇了上官琉璃耳光，上官琉璃恼怒却因顾忌清荷的县主身份不敢还手，而这时李青玉出现了。
才不分缘由打了清荷县主两记耳光。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
上官琉璃惨白着脸，身子摇晃着，宫女稳稳地架住她。
她只是因嫉妒之心言语不当，并无太大的过错，李青玉点点头，上官琉璃还不算太傻，还懂得分寸。
“公主，不好了！”
先前去请清荷县主的内侍跌跌撞撞地跑回来，猛地跌坐在地，白着脸。
“什么不好了？”丹阳长公主黑着脸，“清荷县主呢？怎么没有请回来？”
内侍忙爬起来，喘着粗气：“清，清荷县主没，没了！”
云熙公主眨眨眼，疑惑：“什么叫没了？”
“回公主，清荷县主没气了！”内侍终于喘匀了气，解释：“清荷县主突然发病，太医来了，也没能将她救回来。”
众人脑海中轰然一声，不敢置信。
前一刻好端端的，怎么说发病就发病？说没了就没了？
众女不约而同地看向李青玉。
之前，可是明玉郡主打了清荷县主两记耳光。
“前面带路！”丹阳长公主不容置疑。
云熙公主担忧地看了眼李青玉，跟在丹阳长公主身后。
内侍领着众女进了一片竹林。
竹叶青青，竹竿掩映下，竹林里人影幢幢。
丹阳长公主及众女的到来让竹林显得拥挤。
李青玉在竹林里见到了老熟人。
赵大人，以及那名有个性的仵作。
赵大人向着两位公主行礼，丹阳长公主一摆手：“赵大人，情况如何？”
赵大人看向验尸的仵作：“情况未明，老徐还在验尸，请公主稍后片刻。”
“皇后娘娘驾到！”
皇宫里死了个县主，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娘娘闻讯而来。
事急从权，皇后免了大家的跪礼，凤眼一扫众人，面色严厉：“到底出了什么事？清荷县主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就人没了？”
赵大人不敢怠慢，上前一步回道：“回娘娘，太医已经看过，清荷县主突发心疾已无力回天。具体情况，徐仵作正在验尸，娘娘稍后片刻即可。”
皇后点点头，看见丹阳长公主及云熙公主也在场，不由端起架子道：“丹阳也在呀。”
丹阳长公主唇角一牵，微微欠身施礼：“丹阳见过皇后娘娘。”
“几日不见，丹阳倒是和我生起分来，连皇嫂也不叫了。”皇后眸色深沉。
丹阳长公主从善如流：“皇嫂。”
皇后微微一笑：“可有清荷县主的亲眷陪同进宫？”
丹阳长公主看了一眼那名贵女，那贵女手一抖，低下头恭恭谨谨道：“回皇后娘娘，清荷县主今日是独身一人进宫，并无亲眷同行。”
如今太子等几位皇子已经到了婚配年纪，宫里找了赏菊的由头，请来好些贵族女子，好让各位皇子相看一番。
这相看的事情是皇上交由贵妃娘娘办的，皇后想到这心里就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皇后眼皮一抬，打量那贵女一眼，问道：“丽贵妃呢？”
那贵女低着头：“臣女不知。”
皇后脸上不悦：“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丽贵妃的人？”
那贵女战战兢兢，不敢应声。
“皇嫂何必为难这丫头？贵妃娘娘的行踪岂是她们能知晓的？”丹阳长公主突然开口。
皇后有些挂不住：“罢了，倒是本宫急了些。”
她转过头淡淡吩咐身旁的太监：“去给蔡国公报信吧。”
“是！”
那名太监领旨退去，皇后才问丹阳长公主：“皇妹何时进的宫？怎么也不和你皇嫂我说一声？”
丹阳长公主凤眼一闪：“宫里的秋菊都盛开了，丹阳好些年没有在这个时候回来，这满园秋色……甚是想念……”
她看了一眼皇后，慢慢接着道：“丹阳也想着给皇嫂一个惊喜呢。”
“确实是惊喜！”皇后皮笑肉不笑，微微点着头。
不知为何，皇后那隐忍的眼底之色，让李青玉觉得她应该更想说的是“惊吓”。
皇后不咸不淡地和丹阳长公主聊了几句话，正好看见徐仵作验完尸收手，问道：“情况如何？清荷县主究竟因何而死？”
徐仵作沉吟几瞬，沉声恭谨道：“清荷县主是因突发心疾而死。”
有人疑惑：“我等从未听闻清荷县主有心疾这一说。”
云熙公主眨眨眼：“你若有病，会让众人周知吗？”
那女子顿时噎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
“云熙说得在理。”丹阳长公主眼中带着一丝赞许。
“小孩子家家，能说什么道理？”皇后瞥了一眼云熙公主，语气不见喜怒。
云熙公主吐了吐舌头，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不再吭气。
皇后满意地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徐仵作：“可还有别的发现？”
“表面上看，清荷县主确实死于心疾......”
“难道还另有隐情？”丹阳长公主突然插话，打断了徐仵作的话。
皇后看了眼惊讶之色溢于言表的丹阳长公主，对徐仵作道：“果真如丹阳所言，清荷县主的死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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