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坤办公室拉门出来，胡主任依旧在门口等着楚云，见楚云怒气冲冲的拉开门，他虚假的客气着，“楚总，这边请，我送您下去。”
“我认识路。”
楚云心里太气，也再没什么装模作样的心思，不理他，抬脚就往电梯走去，胡主任还是跟押解她下楼一样，默默的跟着她搭乘电梯下了楼，一楼的电梯门一开，楚云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开，脸色难看极了，唯有看到门口笑着和她挥手打招呼的保安大哥才淡淡笑了笑，径直离开了四海国际大厦。
慢慢的走到四海国际大厦门前的路口，楚云顿住了脚步，抬眼看着上午耀眼却并不炙热的阳光，她清晨出门前喂了安吉一次奶，到了现在已是三四个小时，胸前涨得隐隐作痛，疼痛和闷闷的炎热交缠在一起，成了浓浓的沮丧，红了她的眼眶，挫败感一点一点啃噬着她的心。
除了这个方案，她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任何办法了，联系不上郑可心，福来盛那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必然就是何坤的。
作为凶手的小魏必然会因为醉驾致命而触犯刑法，可她查过，顶了天也就是七年，小魏才20岁，即便顶格判，顶格入狱，出狱也才27岁，依旧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施展他的抱负，可郑叔和青云姐，要付出的不仅是一生的基业福来盛，还有这被耽误的一生，青云姐大概永远也没办法清清楚楚的告诉郑叔一句，她喜欢他，她曾等了他一辈子。
光是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克制不住的想要流下来了，而更让她难受的是，她真的……
没有其他办法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拿出来，是青云姐来的电话，她心里内疚得不知道怎么说，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犹豫不决，前方路口的行人红绿灯响起“嘟嘟嘟”的声音，代表可以通行，她低头看着手机，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手里的手机却在她刚要按下“接听”键的时候忽然被人撞掉了！
“我的手机！”
“你搞什么啊！走路看着点啊！”
“啪嗒”的一声，和手机一起落地的还有一大堆文件袋，男人抱怨的声音响起，楚云抬头看了看，是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男人，手里拿着手机，正皱着眉看着她，她也皱起眉，“你怎么不看着点呢？！”
男人叹了口气，“小姐，我在打电话过马路，是你低着头撞上来的！”
楚云看了看，她确实是往路口上走了两步，刚才又一直低着头看手机，便也没多争执，弯下腰捡手机，男人见她不说话，白了她一眼，低声抱怨，“搞什么啊，撞了人还有理了！”
他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讲电话，也弯下腰捡文件，“我马上进四海的门了……对对，签完了年度合同就回来，如果当事人来了你就让他等我一会儿……很快，就是个常规合同，本来可以电子签的，但今天何总在，我就来拜访他一下……对对……”
男人的话飘进了楚云耳朵里，楚云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文件袋，文件袋上赫然写着“陵江乾坤律师事务所”，楚云微微瞪眼。
乾坤律师事务所？不就是代理郑可心在国内事务的那个事务所？！
她不动声色的拿起手机，也不急着起来，还伸手帮男人捡了捡文件，男人见她帮忙，也不似刚才生气了，楚云见他挂了电话，赶紧带了礼貌的笑，“不好意思啊大哥，我刚才也是有电话进来，没看路，我不是故意撞你的，给，你的文件袋……”
“行了行了，没事，下次看着点吧。”
男人接过楚云手里的文件袋就要走，楚云拉住了他，笑着指了指他的文件袋，“大哥，你是乾坤律所的啊？”
男人看了她一眼，“是啊，怎么了？”
“没有没有，我想问问你，你们律所和四海……是怎么合作的啊？”
男人皱眉疑惑的看她，她赶紧解释，“你别多心，我就是问问……唉，实不相瞒，我是一个小律所的工作人员，今天也是来找四海国际的何总，想谈谈年度法务合作，可连何总的面都没见上，只有个什么主任告诉我，说是四海不考虑和小律所合作……”
楚云的语气可怜兮兮，男人听了，不免得意又同情，笑容满面，“唉，这小律所和大集团谈合作，基本不可能，我们律所和四海合作很多年了，除了合作愉快之外，和我们律所本身过硬的资质也是分不开的，小姑娘，你在小律所啊，就不要想这样的大公司了，你要么跳槽，要么就找一些小一点的公司谈谈，否则啊，业绩很成问题的！我之前也是在小律所……”
男人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楚云有些尴尬，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律所资质过硬”这几个字上，她几次想插话问他“律所有什么业务”，可男人说得停不下来，她只能勉强的笑着，不时还配合的点点头。
“……所以啊，你自己想清楚，要不是跳槽到大律所，就别打这些大集团的主意了，啊？”
“哦……好好，谢谢你啊，大哥，那我想问问你，像你们这样的大律所，都开展些什么业务，服务些什么客户啊？都是像四海这种大集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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