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洁早已习惯了楚沛的冷言冷语，宛如条件反射一般立时就摇头，“妈妈身体不好，你又要学习，没时间收拾，也正常……这是我们去出差带回来的土特产，小沛，你回头弄给妈妈吃……我们这段时间太忙了，也没空来帮你们收拾……”
楚云见状，也没说话，楚洁把东西递出去之后就赶紧弯下腰开始收拾，楚云也没闲着，来到一旁搓了块抹布，开始清洁厨房，二人像是被设置好程式的机器人一样，一到这样的环境就会被动的被按下按钮。
两个人没一会儿就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洗了手坐回客厅的沙发上，桌上多了份外卖，妈妈和楚沛坐在另一条沙发上，难得的没有冷漠与鄙夷，甚至还多了几分客气，“也是饭点了，你们俩留下随便吃一口吧。”
“哦……好，谢谢妈妈。”
楚洁乖巧的接话，楚云默不作声的低着头帮着楚沛一起拆外卖袋子，她本想问楚沛为什么不自己在家做饭，可想了想，又没说。
自小，只要妈妈在，她心里就会有种难以名状的恐惧，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知道有把刀正抵在你脖子上，可你挪不了，也走不掉，你只能小心翼翼的避开锋利的刀刃，不要让它划破你的脖颈。
即便妈妈现在看起来好了许多，可那挥之不去的阴影，早已烙在她心上了。
沉默着吃完了一顿外卖，楚云动手收拾，谁知妈妈却忽然朝着她伸了伸手，她下意识就往后退，手一抖，剩汤洒了一桌子都是！
“你抖什么啊？”
妈妈皱着眉问，楚云赶紧赔着笑，“没有……我……我这是……”
“让小洁去收，你坐这儿，我跟你说两句话。”
妈妈根本没有耐心听她解释，楚洁宛如得了赦令一样麻利的把桌面收拾好，拿着外卖盒去了厨房，楚云低着头坐着，心里涌上淡淡的不安。
她习惯了过去妈妈忽然发病，咒骂她，攻击她，即便不发病，妈妈也不怎么和她说话，这忽然正常起来，她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再有一个多月，小沛就读完硕士毕业了，我们小沛成绩好，各门学科都一次过，我听说啊，几乎全都是满分呢！”
一说起楚沛，妈妈的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楚沛坐在一旁，脸上是难掩的骄傲，楚云听着，心里也不免猜测，大概率，是要说这毕业之后工作的事了。
幸亏她早有准备。
“嗯……我知道的，妈妈，我之前就在网上帮小沛看过了，陵江省虽然是畜牧业和农业大省，但也不是一家靠谱的工程公司也没有，和小沛专业对口的岗位网上也都在招，我都整理好了，等小沛毕了业，就挨家去试一试，总能找到属意的。”
楚云这答案是从楚洁进了公司就想好的了，她之所以那么反对楚洁进公司，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她怕妈妈让她把楚沛也安排进公司，她决不能让公司的同事说她“一人得势鸡犬升天”，所以她早早就准备过。
她赶紧拿出手机，“我把整理好的岗位发给你，小沛，联系方式和地址都有，去哪家面试，你自己决……”
“你等等。”
妈妈打断了楚云，“那样的工作，我们小沛当然不能去了！他可是我们村里唯一一个研究生！怎么能随便找个工作？！”
楚云愣住了，全然不理解妈妈所谓“那样的工作”是什么工作，她礼貌且疏离的笑了笑，“妈妈，那些企业都是正规企业，待遇好，福利好，对员工要求也高，不是专业对口的都进不去……”
“没有编制的单位，都不正规，我们小沛不能在那样的地方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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