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明在说话之前，又點了一支烟，抽了几口后。说道：“其实，亮子兄弟，你也应该能明白。生在这里的人，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对于这一点，我自然清楚，这从四月的种种表现上，就能看明白，因此，我点头表示明白。
王天明又道：“所以。有些地方。我们是不好找到的，而她却可以。”
王天明的手指指向了四月。
“仅此而已？”我覺得，事情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仅此而已！”
我又瞅了王天明一眼，没有再追问，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不过，四月我是不可能交给他的，对于王天明的話，我总觉得水分太大，不足信，不管四月是不是那些弃魂长成的。对我来说，区别不大，只要她还是四月，我就有責任保护她，因为，她喊过我一声“爸爸”。
“王叔！如果单是如此的话，我倒是能帮你，不过，孩子不能讓你带走。我想，我看着应该是最安全的。”我淡淡一笑，让自己放松下来。装作无所谓地模样说道。
王天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轻轻点頭：“这是自然。”
“那么，王叔你现在是不是能说说，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想体验一下这里的风光吧？”我说着，左右看了看，“虽然这里的景色的确独特……”
“亮子兄弟说笑了。其实，我来这里，并不是为财，也不是为什么自己能得到什么，只是为了拟补一些遗憾。”王天明说着低声一叹。
“遗憾？”
“对！”王天明抽了一口烟，抬起了头，望向我，“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和人说过，就是东升，也不知道。其实，我当年来这里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孤家寡人，我在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只是，这个女儿来的有些不好启齿。”
陈含面无表情，杨敏却露出好奇之色，我看着他们两人的反应，又低头望向王天明：“王叔如果不想说的话，不必勉强。”
王天明摆了摆手：“都这个时候了，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他说着，将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又戴了上去，“当年我没结婚，不过，并不代表我没有喜欢的女人，只是，这个女人有些让人容不下，她是我姑姑家的女儿，比我大两个月，算是我的表姐……”
对此，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爱面前没有阻挡？亦或者骂王天明，你这个浑球，自己的表姐都不放过？好似，怎么说都不合适，因此，我干脆闭上了嘴，静静地听着。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们这样的关系，是不可能结婚的，但她却替我生了一个女儿，我自然不好和别人提起。我甚至不敢承认她生的孩子是我的，她也没有对外说，一个人承受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那她最后怎么样了？”看来，女人在这方面的好奇心还是比较重的，我没有说话，杨敏却追问了一句。
王天明抬头瞅了瞅她，苦笑道：“自杀了，吞的农药。”
“啊……”杨敏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王天明苦笑道：“不过，女儿却留了下来，我姑姑要送人，我说我养着，姑姑为此还感谢了我一番。说起来，也有些可笑，人说近亲生下来的孩子，要么体弱，要么智障，我觉得这些都是狗屁，以前的时候，表兄妹结婚生子不是很正常吗？怎么也没见着那么多有毛病的孩子！”
我没有这方面的见识，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知道的，均是从书籍和他人之口听到的，所以，并没有出言评价。
王天明又道：“结果，却出乎我的预料，那孩子真的有病，而且，是先天的心室开孔，我不知道现在医院怎么叫这种病，当时是我的一个朋友帮忙诊断的，说这孩子的心脏上天生有一个小孔，如果不做手术，怕是活不过二十岁。你也知道，当时那种情况，我不可能有钱给她治病，正好东升来找我，我就把孩子托付给父母照顾，跟着东升来了，当时，只是为了赚点钱给她治病而已，并没有想太多……”
王天明此刻的话，说的真情流露，我倒是信了几分，不由得有些唏嘘，人生变化颇多，有的时候，也说不上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王天明的心机颇深，但对孩子的这份感情，倒是让人十分感叹。
“只可惜，等我回去的时候，女儿却已经死了。我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死，我离开的时候，药都给她准备的好好的，一切都安顿给了父母，按理说，她不会犯病才对。到后来，我才知道，居然是我爹，他说我三十多岁都没有结婚，都是那孩子拖累的，如果是个健康的丫头也就算了，结果还是一个病秧子，所以，我离开之后，孩子犯病，他们并没有送到医院去……”
“这……”杨敏轻声说道，“这也太残忍了吧。”
王天明没有对杨敏的话，给出什么反应，只是对我说道：“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不再提了。因为杨敏当初说，她在这里遇到了一个面镜子，说是可以拟补遗憾，甚至让自己失去的亲人复活，我便是为了这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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