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德看着赵成良那怀疑的目光，脸上一脸的尴尬和无辜，举起手发誓：
“赵局，真的。我没骗你。”
“梅州的面上，那些挂了号的滚刀肉、混混头子，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社团势力，我们市局当然都掌握情况，都有档案。”
金三德信誓旦旦的说道：“但是这个‘豹爷’……我脑子里过了一遍，不管是大号还是外号，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呵呵，看来……真是我多心了。”
赵成良自嘲的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恍惚：“当时在那楼道里，那两个小子手里还拿着刀，场面乱得很。保不齐……是我当时一激动，听岔了音。”
他指了指审讯室的方向，一脸“这事儿就算了”的随意表情：“既然咱们市局的档案里都没这号人，那肯定就是个乌龙。算了，不提了，不提了。”
金三德站在对面，精明的小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似乎在审视赵成良这番话的真假。
他心里虽然也犯嘀咕，觉得赵成良这种老刑侦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但既然赵成良主动递了梯子，他没理由不顺着下。
“哎，理解，理解。”金三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赵局您这是大病初愈，又为了案子这么操劳，。您放心，这事儿我回头再让下面的兄弟去核实一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说完，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很识趣的说道：“那……赵局，林主任，我就不打扰你们办案了。局里还有个会等着我。你们慢慢审，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门口的兄弟。”
“好，金局慢走。”赵成良客气的点了点头。
金三德转身，迈着方步离开。
走到走廊拐角处时，他看似随意的回头瞥了一眼，见赵成良和林毅还在原的没动，这才彻底消失在转角。
等金三德的背影彻底消失，走廊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赵成良脸上的那一丝疲惫瞬间一扫而空，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
猛的扭头，看向一直站在身旁、沉默不语的林毅。
从刚才金三德过来开始林毅就一直扮演着“隐形人”的角色。
他靠在墙边，手里捧着咖啡，另一只手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手指飞快的在上面敲击着。
赵成良知道，林毅绝不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缓急、在办案现场玩手机的人。
“怎么样？”
赵成良凑过去，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道：“安排好了吗？”
林毅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他将手机屏幕微微侧过来，展示给赵成良看。
“放心。刚才你和金三德互相打太极的时候，我已经把豹爷这个线索，直接通报给了省纪委和省厅的情报中心。”
林毅收起手机，露出罕见的严肃表情说道：“既然梅州市局查不到这个豹爷，那就动用省里的力量查。省里有全省范围内的黑恶势力数据库，还有搞大数据的关联分析。”
“只要这个豹爷在江余省的的界上混过，只要他坐过牢、开过房、转过账，大数据就能把他给扒出来。我就不信，他能是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无名无姓？”
“好。”赵成良听完，用力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就是有省里支持的好处。
不仅是级别上的压制，更是信息渠道上的降维打击。
梅州这潭水太浑，地方保护伞太厚，有些东西查不到，那就跳出这个圈子，从上面往下查。
“还有那个孙二爷。”
赵成良话锋一转补充道：“这个老家伙，也不能放过。你也让省里那边，查一下这一段时间这个老家伙的动向。”
林毅有些不解：“那个孙二爷？金三德不是说了吗，那就是个过气的老混混，开饭店养老。而且他手下吴大志都死了，这线索……不是断了吗？还有排查的必要吗？”
赵成良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放在鼻端嗅了嗅，却没有点燃。
“林主任，你要记住一点。在道上混的，尤其是这种混了一辈子还没横死街头、反而能安安稳稳开饭店养老的老炮儿，绝对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开饭店估计是这老家伙的一个伪装，背的里这老家伙绝对还在干之前的勾当，开饭店可远远没有这些勾当来钱快……”
赵成良分析道：“吴大志是他的干儿子，是他的头马。吴大志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甚至敢袭击酒店，袭击官方媒体，这个孙二爷要说毫不知情，我是不信的。”
“而且，”赵成良眼中寒光一闪，点出来关键，“吴大志死得不明不白，被灭口在看守所里。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知道得太多了。”
“而作为吴大志的干爹，这个孙二爷却没出意外，到现在还能活的好好的……正所谓斩草要除根，可为什么偏偏把孙二爷这一根漏掉了，你说，他会不会也知道点什么？或者说，他手里，会不会捏着吴大志留下的什么保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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