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小声的商量了一会，都各自睡去。
一夜平安。
天亮以后，死寂般的镇子终于有了声音。
开店的老板们，陆陆续续的起床，开门营业了。
一楼不再有旅馆老板的鼾声，陈默几人下楼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不知道在煮些什么，香味从门缝漏出来。
徐锋发现，这香味和昨晚在面馆老板家闻到的味道很像，好奇的问了一嘴。
“哟，老板，这是做的啥好吃的？这么香！”
“也没啥，炖点肉。”老板转过身，用肥胖的身体挡着炉子，笑呵呵的答道。
“大早上就吃肉，老板日子过的很不错嘛。你这包饭吗，我们正打算找个地方吃饭呢。”徐锋故意道。
“我就做了我一个人的，哪够你们吃？街上有早餐店，你们这时候去正好。就在那边，不远，几步路就能到。”老板很热心的指着外面的街道。
“谢了。”
徐锋知道问不出什么了，点点头，和大家朝外走去。
“对了，小伙子，今天下午别忘了过来看戏啊。”老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戏班子今天下午开场。”
“知道了。”
几人走出门，朝戏台的方向看了眼。
可能时间还早的缘故，这时候戏台上还没有人，只有搭好的架子。
“特意提醒我们看戏，看来这出戏很重要。”
大家对视一眼，沿着老板说的方向走，果然找到了早餐店。
这家店的老板同样是个胖胖的中年人，长相和面馆老板，旅馆老板很不一样，但身形都差不多。
“几位，吃点啥？”
“你这有啥？”
“包子，油条，稀饭这些。”
“一样来点吧。”
“好咧，稍等。”
早餐店老板把热气腾腾的早餐放到他们桌上，很是热情的招呼他们，稀饭管够，不够吃可以免费添。
“老板，真免费添？都给你吃完了咋办？”徐锋笑了起来。
“我这两大锅稀饭呢，你们敞开了吃！吃饱了身体才好。”老板十分大方。
“那我们可不客气了啊。”
大家的目光落在唐茉莉身上。
唐茉莉也不含糊，稀饭是一碗接一碗的喝着。
没几下就吃完了老板一大锅稀饭，老板目瞪口呆。
过了会，街上有老人出现了，他们衣着整洁，到早餐店来吃饭。
“王叔，张婶，还是老样子？”
“嗯。”
几个老年人慢腾腾的找了凳子坐下，身上好大一股老人味。
“今天稀饭不够了，我给你们烧点醋汤吧。”
老板看着空空的锅底，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胖胖的身体忙碌着，给老人上了早餐。
老人一边吃着饭，一边用浑浊的眼睛偷偷打量陈默几人。
同样，陈默也在观察着他们。
除了身上味道有点大以外，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能像正常人一样进食。
既然能吃东西，也能在阳光下行走，那就不是鬼。
可不是鬼，为何会半夜爬进坟墓里睡觉？
陈默感觉他们更加可怕了。
老人们安静的吃完饭，给了钱，安静的走了。
走起路来好似一点声音都没有。
“老板，这镇上咋一个年轻人都没有啊？我看都是老人，他们没有儿女的吗？”徐锋忍不住试探着询问早餐店老板。
“都上城里打工去了，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早餐店老板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回答。
“那你呢老板，你家孩子呢？”
老板顿了一下，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又改口道：“在城里读书，也不咋回来。你们吃好了可以去戏台看看，今天我们镇上最长寿的六婆过寿，你们跟着一块吃顿长寿饭吧。”
“长寿饭？”
“我们这的习俗，老人过99岁生日的时候，要摆长寿宴，越多人去吃饭越好。说明老人有福，能跨过一百这个坎。”
“这么说，六婆已经99了。”
“可不嘛，今儿中午我们都要去。从中午吃到晚上，可热闹了。你们算是赶上了！”
“那感情好，我们也跟着蹭一蹭福气。”
不少地方都有这样的习俗，倒也没有太过稀奇的。
离开早餐店，大家回到戏台。
果然，这时候戏台上已经有人了，铺地毯的铺地毯，搭幕布的打幕布。
还有些人在空地上放酒席要用的桌子板凳，忙忙碌碌的，让这个死气沉沉的镇子终于多了几分热闹。
当然，那些老年人还是时不时的用瘆人的眼神打量他们，好似控制不住一般。
“白吃饭白看戏多不好，不如我们去帮忙？”
陈默看向同伴们，大家点头，一起朝戏台走了过去。
当他们跟老人说想帮忙的时候，老人们却一个劲的摆手：“你们是客人，哪能让你们动手？你们赶紧歇着去，我们自己来就行。”
“老人家，没关系，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不行，真的不行！那显得我们太不会待客了！你们好好休息，中午就能吃席，下午就能看戏。卖面的跟我们打过招呼了，我们给你们留好了位置，放心吧。”
无论陈默他们怎么说，老人就不肯让他们帮忙，他们只好作罢。
这里的人，对他们这些外地来的年轻人简直热情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
“小伙子，来喝茶。”
有个老人把他们带到一旁的大树下，搭了桌椅让他们休息，还给他们泡了茶。
这茶叶是黑色的，闻着非常的香，不知道是什么茶。
等老人走了以后，顾清影表面神色如常，但却小声的对大家说道：“这茶不能喝。”
“有什么问题？”陈默放下茶杯。
“有土腥味，怕是加了坟头土。”
“坟头土？”陈默和徐锋不由得对视一眼，“难道是他们昨晚从坟墓里带出来的？为何要用这种土来泡茶？”
顾清影摇头。
钟楠闻了闻茶水，似有发现，道：“是死气，喝了这些茶，我们的身上也会出现死气。”
徐锋嫌恶的把茶水推到一边：“这些老家伙果然没安好心，想把我们也变得和他们一样？！”
“活人身上出现死气，变得像将死之人一样，难道寿命会减少......”陈默若有所思，“年轻人，寿命长，老年人寿命短。今天刚好是长寿宴，一切都和寿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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