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钟离孟不同，梵璟并不重欲，很多时候都是宠着纵着，任由恶鬼缠着她胡闹。
因而，她主动的时候也极少。
钟离孟有一瞬间的愣怔。
虽然喜欢她此刻的热情主动，但却没有忘了正事。
她并非不知道这次事态的严重性，却依然瞒着自己只身犯险，倘若发生什么意外，她又何曾想过他该怎么办？
事关她的安危，她便是再如何蛊惑自己也没用。
思及此，钟离孟沉了沉眸子，捉住少女游走在他腰腹间的手指，语气严肃：“你是不是忘记答应我什么了？”
“谁允许你去插手那些人类的生死？姬行那么会测算，就没教过你，干涉他人天道命数会折寿，会被反噬？”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平日里总带着三分笑，三分邪，四分的漫不经心，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不上心，此刻却这般深沉的紧紧盯着她，神色微愠，压抑着满腹的怒火。
但对象偏偏是梵璟，所以他硬是收敛了满身的戾气，否则今天换做是鬼域的任何一个人，都非得去了半条命不可。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残忍暴戾喜怒无常的鬼王，会因为一个人而变得这般束手束脚。
自从与梵璟在一起之后，他便再没有沾过血腥。
玄月时常都说，他变得不像他了。
可他都已经为了她这般让步了，她为何还总是要惹自己生气？
温软的手突然抚上了他眉间的褶皱，用了几分力的抚平，而后，手的主人微笑着凝视他。
“倘若，我当初没有和你回鬼族，如今也在那些人之中，身处险境，明明结局已经注定了，你会去干涉我的生死吗？”
“不会有这种可能发生。”钟离孟不等她话说完便立马打断，冷声道：“有本尊在的地方，就不会让你掉一根头发。”
闻言，梵璟弯唇笑了笑：“所以，你也会为了我去干涉天道命数，哪怕会反噬折寿。”
钟离孟皱了皱眉，想说她和那些人不一样，却听她接着说道：“那些人里，有很多和我一起长大的，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却一同守护过这片土地。”
钟离孟知道了，她又要和自己扯什么正道大义，关他屁事，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只管她一个就已经够麻烦的了。
他眼底阴寒一片，梵璟却没有给他疾言厉色的机会，伸手搂住他的脖颈，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近的，似乎只要一说话就会碰到对方的唇。
钟离孟被她这举动搞得一懵，下一刻，便见少女眉眼弯弯，温柔的嗓音像是穿过耳畔，直接钻进了他的心里。
她说：“你知不知道，我好爱你。”
钟离孟一瞬间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神情愣愣的，没有往日的邪气乖张，因为毫无防备，竟有几分孩童般的可爱纯真。
她为什么，突然对他说这种话？
虽然，他很喜欢听。
因为疯狂的喜悦，浑身乃至大脑似乎都被这种疯狂冲击的麻痹了。
他平生只听过两个人说爱自己。
一个是记忆模糊的母亲，第二个便是梵璟，前者带着痛心、愧疚、不舍。
后者却是满怀温柔缱绻，似乎想抚慰他所有的警惕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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