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身边婆子私语几句，史溁便端正了身子去看凳子上坐着的那曹氏嬷嬷，史何家的会意直接寻了要紧处问起，就听那老嬷嬷沙哑着声音说道。
“老太太明鉴，我原是得了主人的恩典，跟着小儿子回乡去，府里的事情就留给了大儿媳妇接手，不成想才两年就有京里来的信差带了府里我一个熟人的信，说我的大儿子媳妇一家都没了。“
曹嬷嬷似乎是到现在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说到此处，猛地喘了几口气，史溁见她神情激动，急忙让鸳鸯拿了保心丹来给曹嬷嬷服下，一旁的几个小丫鬟也给她顺着胸口，曹嬷嬷吃了丸药才又继续往下说。
“说是染了病死的，可有人看见当时我那儿子媳妇一家被人拉出去的时候，嘴唇指甲都泛着乌青，那样子分明是被人毒死的。”
“我不敢大意，就和街坊四邻谎称去外省游玩，带着一家子人躲了起来，后来杨家来的人没找到我们，这才逃过一劫。”
史溁点头，既然已经得了消息那必定是有灾祸发生，为了防着人斩草除根及时逃离才是正理，这曹家能躲过追杀，看来也算是有些手段，史溁深深看了那颤颤巍巍的曹嬷嬷一眼，问她道。
“我听说，在那不久杨家老太太就过身了，可有此事？”
“老太太听说的没错，要不是这件事，也不能累了我儿一家的性命，因着我和我那过世的当家的缘故，老主人十分信任我儿子和媳妇，平日里的饮食服药的差事都由他们两个管着。
不曾想，那毒妇在老主人的药里下了东西，反倒反咬一口。
诬陷我儿采买的药材有问题，她怕别人事后反应过来起疑心，就先下手为强害死我儿一家，又说他们是畏罪自尽，将一切罪责都推在了他们身上，我那苦命的儿孙们，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啊。”
曹嬷嬷说着说着声泪俱下，连坐也坐不稳了，她倒在身后一个婆子怀中几欲昏厥，史溁见状便让人将她带下去好生安置。
待丫头婆子将人带走后，史溁才问史何家的，“曹嬷嬷所说之事，可有证据？”
不论曹嬷嬷是如何控诉，要动作必然要有真实的证据才行，史何家的从她媳妇手中拿过一个包袱，从里面拿出了方才曹嬷嬷说给她报信儿的书信，还有一块不知为何摔出裂纹的玉佩。
史溁捏着手帕将信展开细细读了，又检查了那块玉佩，玉佩后面有两个小字，史溁戴上西洋镜看了，那两个字是连舟。
“老太太，曹嬷嬷说这块玉佩是去追杀曹嬷嬷一家的人不经意间掉的，曹嬷嬷说，上面刻的字正是依附杨家的一个清客的表字，那人姓付，名清，经常在杨家出入。”
史溁颔首，吩咐道：“让人去查查这个人，看看曹家被追杀的时候这个人还在不在杨家，有没有出过远门。”
史何家的应了，史溁又道：“曹嬷嬷可说了给她递信的是什么人，既然能得知这么隐秘的事情，又先一步将消息传出，想来那人在杨家的地位也不低，若是能寻得杨家其他的人指证，咱们的胜算就又多一分。”
闻言史何家的摇头说道：“曹嬷嬷和她的家人都没说过写信的人是谁，那信上也没有落款，想来曹嬷嬷应该是从笔迹或者是什么其他咱们不知道的方法认出是谁的。”
“不说出是谁报的信儿，曹嬷嬷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她和她的家人，对于这样的人不能硬来，咱们还是先去查别的线索，若是那个叫付清的人就是追杀曹家的人，那有没有其他人指证也不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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