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场的残烟,如同一层永不散去的诅咒,依旧顽固地黏附在重机枪那因高热而泛着诡异光泽的枪管之上,此刻却已凝结成冰冷的铜色,预示着一轮杀戮的暂时休止。
脚下,那曾经炽热滚烫的黄铜色弹壳,早已失去了生命的热度,被战场的风沙裹挟着,沿着焦黑的地面滚动,发出细微而又刺耳的摩擦声。
每一粒飞扬的沙尘,都像是被赋予了记忆般,裹挟着未散尽的火药硝烟与血腥气息,钻入鼻腔,如同铁锈般滞留在喉头,提醒着这片土地刚刚经历的一切。
紧握枪柄的手掌,此刻早已被那吞噬一切的后坐力震得失去知觉,神经末梢在麻木中传递着隐约的钝痛。
指节因为过度紧绷、长时间地攥握着冰冷的金属,而泛出一种死寂的青白色,皮肤表面绷得发亮,仿佛随时都会撕裂。
虎口处,那一道道因与枪身剧烈摩擦而蹭出的鲜红痕迹,此刻在冰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它们是每一次扣下扳机、每一次倾泻火力的无声勋章,亦或是无情的烙印。
这绝非寻常的疲惫,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源自对抗死亡本能的磨损。
每一个将自己的血肉之躯,与这柄冰冷而嗜血的钢铁巨兽融为一体的人,都该在内心深处,清晰而痛苦地明白这一点:这柄重机枪,从不是一件可以被轻描淡写地称为“武器”的凡物。
它更像是一个拥有自身意志的死神信使,一个连接生与死的、不祥的枢纽。
扣下扳机的那一刻,指尖传递而来的,远不止是枪身在震颤中释放的蛮横力量,或是弹链在膛内高速运转的机械声响。
那份颤动,更是生命在无形的天平上被无情称量的震颤——每一次火光喷射,每一颗弹药呼啸而出,都在用不可逆转的方式,将自己的命运,乃至更多人的命运,推向那未知而又深邃的深渊。
这是一种沉重的交易,一场以生命为筹码的豪赌,而每一次的投入,都可能意味着最终的清零。
天平的一端压着敌方蜂拥而来的步兵,弹链吐射的火舌能把那些冲锋的身影按在掩体后;可另一端,便是自己的位置——每一次扳机的响动,都在给敌方的瞄准镜递去坐标,每一束枪口的火光,都像在黑夜里举着一盏灯,把“这里有重机枪”的信号送向对面的每一个作战单元。耳鼓还在被机枪的轰鸣震得发鸣,却得逼着自己分出神,去辨听远处有没有迫击炮那“咻——”的破空声,去扫过对面楼宇的窗口——会不会有一道银色的反光,正顺着狙击枪的枪管,悄悄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每一次火力压制的背后,那悬在心头的不安从不会消散。可能前一秒还在为“压得敌人抬不起头”而松口气,下一秒就听见身旁的警戒步兵喊“反坦克枪!左边!”,紧跟着便是子弹擦过装甲的锐响。没有谁能在这种时候心存侥幸,机枪手的眼睛得像鹰隼似的盯着前方,耳朵得像雷达似的捕捉周围的动静,连换弹时缩在沙袋后的那几秒,心脏都在胸腔里跳得发慌——怕的不是弹链卡壳,是抬头架枪的瞬间,刚好撞上一颗飞来的穿甲弹。
手指还扣在发烫的扳机护圈上,掌心的汗水混着机油浸进枪身的纹路里,忽然就懂了:这哪是武器?分明是战场的一面镜子,把“残酷”俩字照得连半分遮掩都没有。它的枪管映着机枪手紧绷的侧脸,没有半分英雄式的激昂,只有眼底压着的冷——那冷里藏着的,是刚看见战友倒在火箭弹下的余悸,是知道自己下一秒可能也会一样的清醒。它照出的从不是“以一敌百”的威风,而是弹雨中的脆弱:再猛的火力,也挡不住一颗精准的狙击弹;再厚的沙袋,也扛不住一轮榴弹炮的覆盖。
战场上从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决策。指挥官在电台里喊“架枪压制右翼”时,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顿——他比谁都清楚,这道命令下去,那挺机枪就成了活靶,可右翼的防线再不撑住,整个阵地就要崩。选了用重机枪撕开敌人的防线,就得扛住它带来的风险:可能弹链还没打完,补给车就被敌方袭扰,剩下的子弹只够再打一轮;可能刚把敌人的进攻压下去,对面就调来榴弹炮群,烟尘瞬间就能吞没整个机枪阵地。
想靠它守住阵地,就得接受它随时可能被打掉的现实。说不定哪一秒,远处的火箭弹就拖着橘红色的尾焰扑过来,枪管还没来得及调转,阵地就炸成一片烟尘——剩下的只有扭曲的枪架,和散在焦土里的断弹链。风卷过被炸毁的阵地时,会把那些没烧完的弹壳吹得滚来滚去,像是在提醒所有人:在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方,连“强大”本身,都带着随时会碎的脆劲。它不是什么无坚不摧的象征,只是战场法则的具象——你想用它攥住胜利,就得先接受它可能会让你输掉性命,没有例外,也没有侥幸。
山谷里的风裹着碎石子,刮过岩壁时发出呜呜的响——这种窄得能卡住装甲车的地方,重机枪往路口一架,说出来的话听着离谱,却是战场里实打实的规矩。别管对面来多少步兵,密密麻麻跟蚂蚁似的涌过来,只要机枪的火舌一吐,那狭窄的通道立马就成了收命的口子。不是夸张,是地形把火力攥得更紧了,子弹不用多,只要扫过去,要么逼得人躲在石头后面不敢动,要么就是成片地倒,连像样的反击都组织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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