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用太性急,多亏你与那谢娘子机敏,众目睽睽之下闹了那么一场,把江孤送到了千金堂。他若真想再动手,也得等此事过去之后,届时江孤已离……”
肩上的脑袋一滑,埋进楼云春的胸膛里,他低头一看,胥姜已经睡熟了。
他将人小心托到自己腿上,靠在自己怀里,又扯来一旁的薄毯,将她裹严实后稳稳抱住。
怀里人不安的动了动,他便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哄道:“睡吧,我在这。”
一觉无梦,胥姜睁眼,在被窝里滚了几圈,才磨蹭着起身更衣。
可她掀开被子,才发觉自己竟是和衣睡的。呆愣了半晌,才想起昨夜用完饭与楼云春一起烤火,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是他将自己给抱回房的?
胥姜只觉得脸颊热乎乎的,定是刚起床的缘故。
她推开门,雪已经停了,阴霾尽散,天光雪光上下映照,晃得人眼花。
犟驴听见开门的动静,也从窝里起来,扯着嗓子直叫唤。
胥姜眯眼看去,只见驴棚四周落的雪堆成了一道雪墙,半人高,遮得驴只露出个脑袋。
胥姜乐了,“叫什么,这不挺好,挡风。”
犟驴气得张嘴将雪墙啃出个缺口,又使蹄子去刨,刨开之后,胥姜才见里头还躺着楼云春的马,马身上还蜷着一只猫,正是月奴。
难怪生气,原来是窝被占了。
胥姜遂即又是一愣,马还在,那楼云春呢?她奔去书肆,却见书肆门开着,再往门外去,楼云春正在铲雪。
他不知是何时开始铲的,门口一片已经被清理出来,此时正在铲通往角门那条路上的雪。
胥姜立在门边看了许久,才去洗漱,随后也拿了铲子,铲院里的雪。
她先铲出一条路通往角门,然后听着外头的动静,砰一声将门推开,与门外的楼云春来了个脸对脸。
楼云春先是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后冲她笑道:“早。”
她回了一个精神满满地笑容,“早呀,照月。”
两人齐手将院子里的雪都铲到门外,来回数趟,竟出了一身汗,身上直冒热气。
卖朝食的小贩也终于出街了,今日竟有热腾腾的馎饦,胥姜买了两碗,与楼云春分食。
那小贩是初次见楼云春,不免多打量几眼,见二人举止亲近自然,心道:这书肆娘子,怕是要在这京城安家咯。
两人对坐吃馎饦,胥姜问道:“今日不上衙?”
“今日休沐。”
“不回家?”
楼云春抬头看她一眼,“晚些再回。”
胥姜眯眼笑,提议道:“那过会儿咱们去逛集市,囤些粮食,若再遇上大雪便不出门了,在肆里猫冬。”
楼云春翘起唇角,“好。”
刚吃完朝食,林红锄便来了,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进门一见楼云春也在,招呼道:“楼大哥这么早就来了?来,正好尝尝我做的煎饼。”
胥姜与楼云春对视一眼,皆有些羞臊,胥姜清清嗓,对林红锄招手,“难得你下厨,快让我尝尝味道如何。”
林红锄也很热切,快步上前坐到她身边,殷勤地拿出一只饼递给她。
胥姜笑容凝固,盯着那只饼陷入沉默。
这是饼?不是从灶里掏出的碳?
楼云春说了句:“我去套驴车,过会儿来叫你。”便起身快步往后院去了。
胥姜瞪着他逃离的背影,回头差点被林红锄拿饼戳脸。
林红锄将饼凑到胥姜嘴边,哄道:“东家,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胥姜盯着饼看了半晌,问道:“小锄头,这饼你自己尝过没?”
林红锄点头,“尝了。”
兴许只是看着难吃。胥姜在心底劝了自己一句,勉强就着林红锄的手,在饼上咬了一口。
林红锄期待地望着她,“如何?”
胥姜脸色变了又变,呕——
胥姜连喝了两盏茶,才压下嘴里那股糊味儿,随后对满脸失落地林红锄问道:“你既然都尝过,还敢拿来给人吃?”
林红锄委屈道:“我是心想万一东家见多识广,说不定能受用,才给你送来的。”
胥姜无语,见多识广是用来干这个的?
“真这么难吃?”林红锄盯着黑黑的烧饼,叹气,“看来我是无法遇到知音了。”
胥姜也叹,心道:做你之知音,先得命硬。
“阿姜,车套好了。”门外传来楼云春的喊声。
“就来。”
阿姜?林红锄这一耳朵,听得自己脸红,叫得可真亲啊。
胥姜起身拿了大氅往身上披,林红锄过去帮她系领绳。她捏了捏林红锄的脸,嘱咐道:“好好看着书肆,有人来找便往后推,若再遇到那冯杪周槐之辈,直接关门谢客。”
“我省得,东家放心与楼大哥去便是。”
“什么时候改口的?”
“你们被父亲抓住后,母亲便让我这般叫了,说叫着亲,才算一家人。”
胥姜心头划过一丝暖意,“婶婶这两日可还好?”
“好着呢,昨日还写了几个字。”提到母亲,林红锄笑了笑,“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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